听言,陈知舟嘴角的笑意愈浓,眼底皆是嘲讽:“我陈知舟素来上下恩怨分明,有礼之人才配得上礼数二字。”
“你!”吴之先气急,掺杂着白丝的胡须微颤,指着陈知舟道:“实在是粗鄙之人!”
“行了,吴大人。”
陈知舟起身,将账本丢在吴之先跟前,负手而立道:“这上面乃是朝中这些年来,给您送过大礼的官员名录。”
“御史之家,揽金数万,你猜,若是陛下知道了该作何感想?”陈知舟嘴角微勾,眼神如鹰一般,冷冽犀利。
吴之先眼中的怒意逐渐化为惊骇和恐惧,他小心拿起册子翻阅,吓得没拿稳,重重落在地上。
陈知舟很满意他的反应,继而道:“如今御史大人也已年过半百,吴家的荣耀你打拼了半辈子,倾倒也不过一瞬之间。”
“你!你在胡说写什么!你以为以一个没有名由的册子,便可诬陷本官不成?!”吴之先稳住心神,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右卫兵司马,竟然可手眼通天至此地步。
他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册子上面的官员,这些年在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斗争中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无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陈知舟眸子幽冷,重新坐了回去,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沿:“当年御史南下江南治灾,贪污银两万千,我兵部的大牢,从不养闲人,刚好这些贪官,都关在本官手下。”
吴之先面色微颤,一时把握不住陈知舟的心思,好在这些年混迹朝堂,让他有足够的城府稳住心神。
“陈知舟,你想诈本官?”
这名册之上,只有人名却并无写字按押,吴之先思及至此也安心了几分。
“吴大人如今可是老糊涂了,本官怎么会给你有写字按压的册子?不过曾在你下的李民让本官给你带一句话。”
吴之先听到这里,坐如针毡,脸色已然挂不住,颤颤巍巍站起来:“你......你闭嘴!”
“吴大人这是怕了?”陈知舟手上的动作骤停,眼底的怒意翻涌,“明日,若是吴仙儿不登门致歉,这册子午时必送至皇宫大殿,殿下案前。”
“陈知舟,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坏我女儿和赵家的姻缘,还敢要我吴家登门道歉?!”吴之先追着陈知舟走。
了枫横剑拦住他的去路:“站住!再往前,刀剑无眼!”
“放肆!放肆!陈知舟,你定会遭报应的!”吴之先怒喝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是夜,吴之先辗转反侧。
赵纺听了陈知舟的来意,气不打一处来:“不可!我家仙儿绝对不可能给顾清赔罪!”
吴之先皱眉不理会,思索着陈知舟的话,他做事素来决绝,才得以陛下重视,只怕李民当真在他手上。
“老爷,你可在听我的话?”赵纺拉着吴之先道。
吴之先脸色不耐,他再溺爱仙儿也得先护着自己的乌纱帽,才有吴家的好日子。
“明日,带仙儿去陈家赔罪。”吴之先狠下心来,吩咐道。
赵纺立马不乐意了,指着他道:“吴之先,你这是什么意思?!仙儿现在连床榻都下不了,你让她去陈家!”
“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可曾考虑过你女儿!”
吴之先被赵纺骂得恼怒,压着嗓音怒喝:“若不是仙儿胡闹,我怎会被陈知舟威胁?!”
“若是没了这顶乌纱帽,你和仙儿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赵纺不可置信,稍稍冷静下来后,试探性问:“你.....你说陈知舟威胁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