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儿犹豫了一瞬才摇头,“怎会?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奴婢哪有怪夫人的道理?”
顾清见她面色强装镇定,便觉得可笑,目光盯着手上的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药虽是可以修复伤口的良药,可女子若是用多了,也会气血亏损。
前世,相比柳氏便是让沛儿这般对待自己,若不然为何陈知舟离世之后,她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郎中同她说过,她的身子,服毒日久,早就是一具空壳。
除了沛儿,无人贴身服侍自己。
“这药,极好,你定要日日涂抹,若不然可好不快,还是你在身边服侍我才更放心。”
此话说到了沛儿心头,她如今只有赶紧回到顾清身边服侍,才能稳住柳氏,若不然父母兄弟的命,只怕不保。
“多谢夫人。”
……
从丫鬟房中离开,顾清见翠茹在外候着,将人带回了主屋才开口道:“可发现了什么?”
翠茹将自己看见的听见的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顾清的脸色越来越沉。
“吴月?”和翠茹一样,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司徒胜竟还有牵挂之人。
看来,先前他说自己无父无母,毫无牵挂也是假的了?
顾清的脸色冷了许多:“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翠茹摇头,屋内陷入了沉寂,不过多时,顾清摆摆手:“今日辛劳你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夫人。”
翠茹离去,顾清陷入了沉思,当即派人去查了吴月此人的线索。
是夜,整个京城暗流涌动。
皇宫内御医们手足无措,陛下大发雷霆,因着北疆公主身体布满红疹的事情,迟迟不能侍寝,贵妃也因照顾不周办事不利受了敲打。
大臣惶然,北疆公主本是和亲而来,却不想陛下竟对她如此重视。
红颜祸水,乃是灾星之难,阁中臣老纷纷上书,请求陛下不可沉迷男女之色。
陈府,揽芳亭。
顾清和陈知舟坐在亭下赏月,湖畔荷花清香,夜风轻柔舒适,顾清微微合着眸子,听他讲着宫闱秘事。
待他说完,顾清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带着些许迷离的柔意:“你这般光明正大将宫中的事情说与我听,不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陈知舟往榻上盘足而坐,“为夫屏退了他人,庭院之外了枫玄风把守,就算为夫今日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毫无威胁。”
顾清失笑,眸子沉了沉,“那我呢?若是我说出去——”
“那便是我陈知舟的命了。”陈知舟捏了捏顾清的手心,似乎在恼她跟自己开玩笑。
顾清嘴角笑意愈浓,“放心,你我夫妻一体,我绝不害你。”
“自然,这世上若是连你都不能信,还能信何人?”
顾清的心骤然猛跳一瞬,前世正是因为他太相信自己,才落得那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