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顾清的眸色骤然沉冷,宛若寒冰深渊一般,让人望之生畏。
影红看得出来,夫人讨厌顾家人,可是她不明白,既然如此讨厌,为何不杀了直接了事,还要费如此多的心思。
顾清侧眸扫了一眼她的表情,淡淡道:“怎么,不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多?”
影红摇头:“一点吧,不过影红觉得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影红也不想问。”
“很好。”顾清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影红毕竟是个孩子,她并不想让她知晓这么多的阴谋算计。
她想做一把刀,便单纯让她做一把利刃。
“影红,你跟着翠屏一同学一些待人处事的东西,对你有好处,可若是你实在不喜欢,也不必强求,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天高海阔你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影红闻言,挠了挠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顾清见她如此,不由得失笑,觉得这孩子颇有些可爱,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调皮和顽劣要好了许多。
过了半晌,她忽然开口:“影红哪儿都不去,一辈子都待在夫人身边。”
“夫人不只是夫人,还是影红的主人。”
顾清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待会儿让你翠屏姐姐给你做两件新的衣裳,去吧。”
影红吃完,一蹦一跳从屋子里出去,当即就缠着翠屏帮她做衣裳。
顾清站在廊下,瞧着少女的欢笑,心下不由感慨。
翠茹忽然上前道:“夫人,张郎中今日来给沛儿看病了,说她身子并无大碍。”
“嗯,按照张郎中的吩咐,给她用药,不可出差错。”
“奴婢明白。”如今翠屏和翠茹也猜到,沛儿的身子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就连她们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夫人却不明白。
这怎么可能,以是两人都知晓,夫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们便也陪着夫人与沛儿一同演戏。
就连沛儿自己都认为,是她身子太弱的缘故,只能好生养着。
......
是夜,一切都准备就绪,皇宫牡丹台内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准备着明日要的酒席装饰。
一场暗流在夜色下悄然涌动。
使者驿内的北疆人蠢蠢欲动,有人于浓重的夜色下,悄然潜入了严加看守的京城街道,行走于街巷暗处。
城墙之上,陈知舟负手而立,夜风裹挟着暑气,吹起他额间的鬓发,身上的玄银铠甲于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让所有的暗流都无处遁形。
他遥望远处,似乎在等着什么,眼眸如苍鹰般坚韧犀利,
片刻后,一人忽然半跪于跟前,了枫恭敬道:“主子,北疆人有动静。”
陈知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这月色都寒凉了几分:“哦?人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