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舟似调侃般的趴在她的耳畔,笑吟吟的说着:“没事,反正祖母谁都不喜欢。”
话音刚落,前面又传来了老太太的一声喊,“舟儿啊,你爹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有没有派人下去好好查查,莫要是咱们这府中生了不安好心的贼人蓄意加害!”
“娘,您这话说的,怎可能呢。”陈夫人面露紧张的跟在老夫人身后,讪讪一笑解释着。
陈老夫人颐指气使般的冷哼一声,回眸用着一种睥睨天下般的眼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眼:“这可不好说,你是个软弱的人儿,拿捏不好这个家,瞧瞧让你当家做主,管家都管成什么样了,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老太太先是数落了两个姨娘一番,接着又说陈母管事不周,陈家的家丁如何如何懒散,小厮瘦弱的好似鸡崽儿似的。
她老人家的这番言论,听的顾清后脊冷汗袭习。
可再瞧瞧,满院儿的人,一个个低眉顺目的样子……
顾清如今心中只能感慨,得亏是自己命好,她这婆母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无异,倘若要是婆母像祖母三分,她在陈家只怕也没一个好日子过了!
陈知舟却不以为意般的,时不时的附和上老太太两句,点点头:“祖母教训的极是,不过外面这么大太阳,万一要是晒着祖母那可就不妙了,祖母不如进屋说话。”
陈母早就已经派人摆上了宴席,就等着老太太一回家就用饭。
后面还安排了人给她老人家弄的药浴,还找了戏班子来给她唱曲儿,若要是唱曲儿听腻了,城北茶楼那陈母也打过了招呼,回头让说书的先生过来。
一切安排就绪。
前面倒是还好,可一吃完饭,陈老太太听说陈母给她准备了药浴,要给她老人家接风洗尘,她可就怒了。
“要我说,你们这般不待见我老婆子,我可在家待着好了,也不来碍你们眼了,吃完饭就泡澡,你,你是生怕嫌我命长了?”陈老夫人气的一张脸通红。
全程,婆母在外面挨训。
顾清虽说心中由衷的心疼婆母,可她也做不了什么。
“母亲,我……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断不敢对母亲有什么旁的腌臜心思啊。”陈母唇瓣微微抖动,眼泪珠子都在眼眶打转。
这一出动静闹的,陈父都拖着并痒痒的身子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陈父皱着眉,他的额前还戴着一块帕巾,一脸愁容的瞧着不远处的老太太:“娘,您说您,刚一来就发这么大脾气,动这么大怒,气急伤身。”
“你说说你,还真是不让为娘省一丁点心,这么大的人了,郎中怎么说的?怎么弄的,咳成这样,都咳血了,诶唷,你是个不要命的?外头还刮着风呢,你就这般跑着出来了?”陈老太太一瞧见儿子这般,瞬间也顾不上找茬了。
陈知舟噗嗤一笑,无可奈何般的耸了耸肩。
他借口说自己这两天车马奔波累得很,便先带着顾清退下了。
总算是能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躲躲清,顾清一只手轻抚着心口,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吁了一口气:“婆母刚和公爹成婚那会,日子只怕不大好过吧。”
“其实,你不要看祖母这般牙尖嘴利的,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待母亲这般,也是怕……”陈知舟话说了一半,他朝着顾清眨巴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