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人多的地方,消息便越是灵通。
听闻她在家时被罚写的这几日里,先是三殿下,接着又是五殿下的人,轮流过来看望过了陈父。
宫中,皇帝不光派了御医过来,还让人送来了上乘的补药……
“清儿,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你祖母回来,咱们一家人还是头一次坐在一起好好吃饭呢。”陈母眉飞眼笑的瞧着顾清。
顾清之前的种种所为,加上这一次老夫人对她罚写,她不仅没有半点怨言,她比婆母婶娘她们做的都要好。
一笔一划的将罚写写完了不说,一张比一张工整。
陈知舟捧着那么厚一摞草纸,倚靠在饭厅的门口,他一边看着一边笑吟吟的对面前的人儿调侃道:“也得是我家夫人才能写得出这般工整娟秀的字迹,这就该拿去学堂,给学堂里的女子——”
陈知舟若要是不说,顾清还真是没想到!
横竖老夫人也只是查验一遍她被罚写的结果,随后这些纸张不是扔了就是要被下面的人给焚烧了。
既然如此,何不如拿去学堂,亦或者是长街上需要念书的姑娘们……
“夫人当真觉得这女戒上面写的,都是对的?”陈知舟歪着头斜睨打量了她一眼。
亦不知为何,在他的心目中,顾清不该是这般,被那些规矩条例给束缚起来。
起码,做他陈知舟的夫人,他最是不需要自己的女人这般刻板。
清儿只要大咧咧的做她自己就够了。
顾清沉默了片刻,她微微蹙起了柳眉,低声说着:“我们高门大户的,倒是有机会可以随性洒脱的做自己,可那些就连学堂都上不起的姑娘们,对她们而言,女戒则是她们高嫁的……”
话说了一半,她也心生不忍。
贫寒人家的女子倘若要是可以读书识字儿,那便能找个好的婆家。
若要是懂事些,能帮衬些夫家,亦或者又会持家的,便又能为自己多博得几分机会……
女子,命若浮萍。
“为何这天下间唯独只有女戒,没有男戒?这不公允,我觉着,夫人还是不要听为夫方才的满口胡言的好,万一这些要是拿出去,给谁家姑娘瞧了,误人子弟了。”陈知舟说罢,他将手中那一摞草纸给收拾了起来,每一张都叠的板板正正的。
这一幕看的,顾清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既是如此,你还给收起来作甚?”
“这些可都是夫人的心血,挑灯夜书写下来的,为夫自然是要好生收着,日后,日日瞧着这些你被罚写的,为夫也好明醒自身,否则,万一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又要连累了夫人呢?”陈知舟说起话时,眉目弯弯,笑意浅浅。
从他一旁经过的老夫人上下仔细打量了陈知舟一眼,一记冷眼递了过来。
陈父连忙打了个岔子,将这话茬给岔了过去:“明日是孟小姐的回门宴,听说孟家要宴请四方在家大摆宴席,这,照规矩……”
这种宴席,该应付的场合,先前陈家还是频频参与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