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隐隐也有猜测,顾母去的这么徒然,这件事肯定是和柳姨娘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先前他确实是答应过柳姨娘,说是等着顾清她娘日后要是去了,自然是会给她扶成正妻。
只是——
现下还牵扯进了顾清。
如若单纯只是陈知舟来要人,陈家讨要一个说法,倒也罢了。
顾清可是他和五皇子搬到陈家最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现在人昏迷不醒,如此严重,他又该如何给五皇子交差?
一切罪责,自然是顺水推舟推到柳姨娘的头上。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老爷您可要明察秋毫,一定要还给妾身一个公道和清白啊!若要是传出去了,旁人误会了妾身,妾身还怎么做人啊,这么多年来我对清儿和淼儿一样,都是视若己出一般,老爷可是看在眼底……”柳姨娘哭的惊天动地。
竟是还没等着顾允召开口说什么时,直接晕了过去。
顾允召气急败坏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他带有几分怨恼的回眸扫了柳姨娘一眼,又对门外的管家高呵一声吩咐道:“现下速速差人去调查,今日早饭是谁人负责,昨夜小姐和夫人都吃过什么,府上可曾来过什么人……”
换做寻常,不管怎样,一日夫妻百日恩,顾允召自然是应该去看望一眼顾母的。
可他……
在听闻了下面的人来禀报说是夫人七窍流血,死状惨厉,加上还要将人送去义庄查验尸首,他便只是衣袖一挥,手一摆,叹息了一声后,此事做罢。
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罪魁凶手,竟然找的这般迅速……
翠茹被人从外面带着进来,她一张小脸铁青。
顾允召坐在椅子上,他先是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淼,余光又落在了翠茹身上,大声高叱对其发问道:“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陈家贱婢,竟敢对我顾允召的夫人女儿动手!”
翠茹紧抿着唇余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人儿,她支支吾吾半晌想要说什么,却又装做出一副甚是为难的样子……
“爹,女儿听说,昨儿有个丫鬟听闻这个翠茹站在外头,背地里还叱骂姐姐来着,说姐姐已为人妇还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还说要为了他们家三少爷鸣不平,娶妻如此当受其辱,真是……”顾淼心知这件事牵连她娘,饶是有几分沉不住气的在这事儿上添了把火。
躺在床上佯装昏迷的顾清将这一切听的真切……
顾家上下早已被她打点好了。
这一切还得要属柳姨娘的功劳最大,若不是因为有了柳姨娘,她也没法子能够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将那么多下人收买。
正如沛儿那般,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找准了每个人的软肋,那就可以随便拿捏了……
更何况,顾清并非是让他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有什么非议了。
“你背地里的幕后指使是谁!”顾允召眯起了一双眼睛,他又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不时还会呕血的顾清一眼……
翠茹就仿佛是哑巴了似的紧咬着唇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说。
半晌之后,顾允召朝着外头小厮招招手,“把她送去大理寺去,一定要好好审问,究竟是谁这般歹毒,又是谁的手这么长都已经伸到了我顾家来!敢伤我妻儿,我顾允召就算是豁出去老命,也一定要为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听闻顾允召这般话,顾清在心中嗤笑着。
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母亲和自己的生死,而是他那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