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召并不好奇顾清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此……
今日这般情形看来,怕是顾清早就知道了柳姨娘的狼子野心,才会顺水推舟配合出演了这么一场戏。
“顾大人家里还真是热闹。”李向晟的唇角上扬,扯起了一抹高深莫测般的笑意。
顾清松开了手,顺势她从床榻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强挤出了几滴泪珠儿,哭的真切:“若不是那顿早饭我失手将米粥弄撒在地上,而后母亲便发病暴毙,我还当真不知柳姨娘的祸心,侥幸躲过一劫,还望父亲明察!”
李向晟回眸看向顾允召,用着看好戏般的目光,随即又幽幽开口说道:“这便是你答应过本殿下的,去往安国寺那日要给陈家好看?”
顾允召也意识到了不妥——
尽管李向晟的目的是将李向霁还有陈知舟一党一举拿下,可……
他这差事并非是这般吩咐的,更何况,顾允召也心知,在李向晟那,留着顾清还有少许用处。
“殿下恕罪,都怪老臣平日管家不严才酿成了如今大错,这——”顾允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向晟带来的小厮给打断。
小厮上前一步将一封密函双手奉上递给了顾允召。
这花草纸,顾清有点印象,若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花草纸应该是顾淼闺房之物。
亦不知上面写了什么,顾允召看了之后,神色骤然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线沙哑的声声谢罪:“这都是老臣的罪责,若不然也不至于养出了这对母女这般歹心,老臣定会明察秋毫将此事处理妥当……”
顾允召看向顾清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愫。
李向晟待顾清却破天荒的语气温柔,低声对其问道:“早就听闻顾夫人身子抱恙卧病在床,看来这柳姨娘的小动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如叫宫中的御医来给你看看脉象——”
顾清心尖儿一颤,她摇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向晟,“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我打从回府后几乎茶饭不思,也没吃上几口府上的吃食,可怜了我娘……”
“既这顾府这般凶险,今日就随本殿下一道回别院小住几日,留有时间让顾大人好好处置内府这些琐事吧。”李向晟扯唇阴恻恻一笑。
顾清有几分紧张,她一只手紧攥着掌心里捏着的帕子,还装做出有几分担忧的问道:“我母亲才刚离世,作为嫡女,倘若丧宴不出席,或是有些说不过去。”
“如今陛下身子抱恙卧病在床,顾家赶在这时候隆重发丧,只怕与礼不妥吧?”李向晟说完,余光斜睨瞥了一旁的顾允召一眼。
顾允召连忙点头哈腰的应声道,“殿下说的是,此事确实也不适宜声张,应要悄悄处理,可怜了我的清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老爷,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老爷好啊,天地良心可见,我这么多年背地里为老爷操持家业,为您做的事儿也不少……”柳姨娘倒在一旁的地上,哭天抹泪的嘴里嚎着。
她殊不知,顾允召这人心思歹毒缜密,若柳姨娘没有说出方才的那一番话,或许顾允召还会留给她一线生机。
如今还当着李向晟的面前这般‘邀功’,即便是顾允召能够容得下她,五皇子又是那么诡计多端善的一个人,他也断然不会让柳姨娘留在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