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安国寺门前让李向晟乱了阵脚,差人包围起安国寺,那他想要谋反的罪名自是坐实了。
顾清这一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不知该如何同陈知舟取得联系,该如何对后面布局……
毕竟,她也不能因此就让李向霁等人身陷囹圄之中。
若要是被李向晟一举歼灭,岂不是他回宫后,想说什么都成?
翌日清早,一束光映射入窗内……
顾清拉开被褥缓缓坐起身来,她朝着窗外睨了一眼,只见着翠荷一帮下人忙进忙出打扫着。
一见到顾清醒来,翠荷忙不迭的快步进门来伺候,“小娘子,奴婢先来伺候您洗漱。”
“我自己来吧。”顾清对翠荷摆摆手,说话时又故意叹息了一声。
翠荷只好站在一边上陪着,她将李向晟为顾清选的那些衣裳悉数拿了进来任其挑选。
最后顾清也只是选了一条通体洁白的苎麻长衫,她又让人从外做了一枚奠花拿了进来,素颜朝天的她头上就戴着一朵白花……
顾清坐在长廊里,她捧着一本经书翻阅着,看着,时不时的泪眼婆娑的朝着前面的河面上瞥上两眼,一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
“清儿这是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她的身后响起。
顾清回眸一瞥,见着李向晟朝着自己方向快步走来,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快速的行了个礼:“见过殿下。”
李向晟满目疼宠的一把将她给扶起来,随即低声问道:“怎么听闻清儿今儿个又不用饭,可是不喜欢吃这些厨子做的?你想吃什么,本殿下现下就差人去置办,本就瘦弱,再饿下去,一阵风来就该刮走了。”
“没什么胃口。”顾清牵强一笑。
她说的句句属实。
只要在这别院里待着一日,她就觉得浑身不适,看着四周的陈设布局,哪儿哪儿都等同陈家一模一样……
更是别提还要面对着李向晟这张脸了。
李向晟眸中掠过了一抹厉色,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昨夜,顾淼来你房中闹事,我已经知道了。”
“殿下昨日不是还说,日后一定要为清儿主持公道,转脸却要纳妃,清儿早就看透了人心百态,清儿也知道,殿下想要选择谁来做你的侧妃,自然是有殿下的道理,只是——清儿现下丧母,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只剩下了贱命一条——”
顾清一边说着一边哽咽,余光还时不时的打量着李向晟的那张脸。
见着李向晟缄默寡言什么话都不说,她又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委屈兮兮的模样儿,“若殿下想要清儿的性命,何尝不是易事,何必要找来顾淼来折辱我呢?”
“清儿这话说的,我——”李向晟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翠荷几人,将其差遣退下。
四周无人,李向晟这才顿了顿后,慢悠悠的说道:“我待你的心意,难道你当真看不出吗?我抬举顾淼做侧妃,不过只是权宜之计,我总归要为你日后铺路。”
“殿下就莫要拿清儿说笑了,清儿不过只是一界弃妇,昨夜顾淼也同清儿说的真切,我知道,殿下自有殿下的用意,不过是殿下对我的不信任罢了。”顾清扯唇露出了一抹苦笑。
在李向晟径直走向顾清的那一刹,他的手还未来得及搭在顾清的手背上,就被顾清一把甩开。
“你也知道,我现下要做的事岌岌可危,你父亲这人心思不良,背地里还暗藏一手,日后即便是本殿下登基,这皇位也怕是要坐不稳妥,顾淼她——”李向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