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自己去二老爷那里说上一说,想来二老爷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辈。”
王夫人一听王熙凤语气都变了,便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奶奶,你……”平儿着急的看着王熙凤。
“没事,平儿,扶我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二房准备怎么欺负我一个病弱小辈!”
王熙凤眸中闪过一丝狠色,手轻轻抚摸了着自己的肚子。
平儿给王熙凤换了衣裳,也没上妆,就这么搀扶着王熙凤去了灵堂。
王熙凤先给贾母上了香,又安慰了鸳鸯一番,才去找贾政。
贾政正在和几个官员攀谈说笑。
“二老爷。”
王熙凤一来就给贾政行了个大礼。
“琏儿家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王熙凤仍旧跪着,只是抬起头来,露出自己的脸,额头青紫,脸颊上有擦伤,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
这副模样把贾政吓了一跳,不等贾政问,王熙凤率先开口。
“二老爷,今儿一大早二太太过去说让我接手老太太的丧事,还说这是您的意思,我晓得是您器重我,可我如今有了身孕,大夫吩咐要静养,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还请老爷另择人选吧!”
“这……琏儿家的,你先起来吧,有事好商量,琏儿,还不快把你媳妇扶起来!”
贾政看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满脸的尴尬。
贾琏赶紧上前扶着王熙凤。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贾政朝众人拱拱手,转而不悦的看向贾琏,“还不把你媳妇带走,丢不丢人!”
贾琏和王熙凤对视了一眼,王熙凤只好回到了灵堂。
王夫人见状嗤笑一声,“出去一阵子还真以为自己长能耐了,要我说,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王熙凤也不理会,跪在贾母灵前,悲悲戚戚的哭着。
鸳鸯见王夫人离开了,赶忙跟了上去。
“太太,太太。”
“鸳鸯,你不在老太太灵前伺候跑这里来做什么。”
鸳鸯直接跪下了,哭的泪人一样,“太太,老太太一辈子没有糟蹋过什么银钱,如今临了这件大事,还求太太体体面面的办一场才好。
我刚才听见老爷说什么诗云子曰,我不懂,又说什么丧与其易,宁戚,我听了也不明白。
我问宝二奶奶,说是老爷的意思,老太太的丧事只要悲切才是真孝,不必糜费图好看。我想老太太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该体面些,故此请太太做个主。我生是跟老太太的人,老太太死了我也是跟着老太太的。”
王夫人看着跪在前面的鸳鸯,心里更加不悦了,冷声说道:“你放心,要体面是不难的,况且老爷虽说要省,那势派也错不得,便拿这项银子都花在老太太身上,也是应当的。”
鸳鸯这才磕了个头走了。
回到灵堂,见王熙凤还在灵堂忙活着,不禁更悲哀了几分。
“鸳鸯,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王熙凤一转头就看到鸳鸯紧紧盯着自己,脸上流着两行热泪。
“二奶奶……”鸳鸯喊了一声就哭了起来。
“你这丫头,我知道老太太走了你心里不好受,可也该保重些才是。”
鸳鸯只是哭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