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道:“没有的事。我们先走了。”
于是爷们等先回。这里赵姨娘还是混说,一时救不过来。
李纨恐他又说出什么来,便说:“多派几个人在这里瞧着他,咱们先走。到了城里,打发大夫出来瞧罢。”
宝钗想着他害宝玉的事,心里究竟过不去,还是背地里托了周姨娘在这里照应。周姨娘也是个好人,便应承了。
于是大家都要起身。贾环着急说:“我也在这里吗?”
宝玉道:“好兄弟,你是走不得的。我进了城,打发人来瞧你。”说毕,都上车回家。寺里只有赵姨娘、贾环、鹦哥等人。
赵姨娘在寺内得了暴病,见人少了,更加混说起来,唬的众人发怔。
就有两个女人搀着赵姨娘双膝跪在地下,说一回,哭一回。
有时爬在地下叫饶说:“打杀我了!红胡子的老爷,我再不敢了!”
有一时双手合着,也是叫疼,眼睛突出,嘴里鲜血直流,头发披散。
人人害怕,不敢近前。
那时又将天晚,赵姨娘的声音只管阴哑起来,居然鬼嚎的一般,无人敢在他跟前,只得叫了几个有胆量的男人进来坐着。
赵姨娘一时死去,隔了些时又回过来,整整的闹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也不言语,只装鬼脸,自己拿手撕开衣服,露出胸膛,好象有人剥他的样子。
可怜赵姨娘虽说不出来,其痛苦之状实在难堪。
正在危急,大夫来了。
也不敢诊脉,只嘱咐:“办后事罢。”说了起身就走。
那送大夫的家人再三央告,说:“请老爷看看脉,小的好回禀家主。”
那大夫用手一摸,已无脉息。贾环听了,这才大哭起来。
众人只顾贾环,谁管赵姨娘蓬头赤脚死在炕上。
只有周姨娘心里想到:“做偏房的下场头,不过如此!况他还有儿子,我将来死的时候还不知怎样呢。”
于是反倒悲切。
那人赶回家去禀知贾政,即派人去照例料理,陪着环儿住了三天,一同回来。
那人去了,这里一人传十,十人传百,都知道赵姨娘使了毒心害人,被阴司里拷打死了。
王熙凤叹了口气,“往日我在贾家管家的时候,就与那赵姨娘不和,若不是我家二爷带着我及时脱身,恐怕那赵姨娘害得人里还有加一个我呢!”
林琼玉也是唏嘘不已,心里却明白,当时王熙凤若是不离开,如今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宝玉也不见了人,恐怕贾家真的起不来了。”王熙凤还是觉得有些悲哀。
“不是还有一个兰儿吗?听说那个孩子是个知书识礼的!”
“兰儿总归还小,若是靠他,还不知要等多少年岁呢!”
林琼玉点点头,“总归还是有些希望的!”
“是啊!”
看着王熙凤有些郁郁寡欢的,林琼玉说道:“嫂嫂何必为了别家担心,表哥是个上进的,我看彦儿也是极为聪慧的,巧姐也是个温柔的,你也该满足些。”
“是啊。”王熙凤摸着自己的肚子,“何况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林琼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嫂嫂,如今的贾家人丁越来越少,你还是离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