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湛秋随手指着其中一项消耗物资。
“这一项消耗物资主要是指什么物资?”
老会计瞥一眼。
“这可就多了,往大了说,机器仪器废料消耗,往小了说,办公室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工人一副劳保手套,都是消耗。”
于湛秋看向樊厂长。
“管理组笔墨纸砚消耗,一线生产工人的辅助材料消耗,车间研发消耗,这些如果揉在一起,不利于单件产品实际成本,无法确定最终价格和利润,管理和成本要是能分开计算,是不是更清晰?”
樊厂长内心吐槽:嗯,分开算,利润更清晰,税收更重。
于湛秋见这些人不吭声,借着办公室的宣发黑板,直接粗略讲解一番自己的授课内容。
“首先成本支出,管理层支出,一线工人支出,后勤支出,肯定都要分开计算,以后哪项支出不合理,需要缩减,哪里投入太少,可以酌情增加,就一目了然,在主营业务上账目清晰,日后不必要的消耗自然可以避免。”
樊厂长随口应付道:
“是是是!”
于湛秋笑道:
“樊厂长您可别嫌我烦,我的确是来教授抓蛀虫方法的,可也不仅是抓,还帮忙杀蛀虫于萌芽状态。
比如您看这一项,材料入库.5元,没几个月,三万多的材料就转手出去,出去的价钱是.3元,这差价在谁的口袋里,我看樊厂长不一定清楚。”
樊厂长皱眉,看向财务科长白家齐,白家齐脑门上汗珠子都沁出来了,转头看向袁会计。
袁会计也一脑门官司。
原本以为这么多东西统归大类目,无法分清楚,没想到于湛秋一说一个准。
于湛秋微微笑着,面对这死亡一般的沉默。
废话,那么多数字里面,这两个是最接近的,不是一个东西一进一出才怪。
等几人心里打鼓的差不多,于湛秋乘胜追击。
“这些数字多多少少的损失其实并非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一个厂子,樊厂长您作为厂子的拥有者,却不知道采购仓管甚至销售财账,都沆瀣一气,那就吓人了。”
白家齐额头青筋暴起。
“于老师,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老白一世清白……”
“当然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诸位都比我年长,不会连这点比喻都容不下吧!还是说樊厂长一个人说了不算?”
樊厂长这会儿已经不敢再往深处想。
白家齐是他的外甥,可是仔细琢磨一下,采购,仓管,哪个不是他的人?
“不用说了于老师,您尽管改革,我作为这个厂子的当家人,还是有绝对话语权的,白家齐!”
“厂长!舅舅!”
“在厂里就不要有别的称呼了,我现在命令你,让财务科全体员工,积极配合于老师的改革,要是有人报到我这里,说你不合作,那你就提前退休吧!每年的工资,权当你老舅我给你发红包了!”
白家齐臀大肌夹紧,靠着老舅的伸手党,哪有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动人心魄呐!
“是是是,厂长您放心,全体财务科必然配合,谁敢不配合,就回家吃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