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去找当事人说说这件事吧!对了,老方兄弟家还有别的什么人没?”
吕队长摆摆手。
“就一个闺女方小米,在咱们村,那孩子倒是有个兄弟,可惜解放前跟着队伍出去打鬼子,就再没回来,生死不知。”
这话说得算是乐观了,现在已经解放,早就不打仗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回不来?死去的人呗!
穆会长心思七万八绕,很快就把方小米跟于湛秋的关系猜遍了。
最后还是刘会计介绍方小米58年曾在赣城读高中,才对得上号。
白天正是他带着领导路过以前的母校,领导沉思一会儿,才说起这件事的。
既然是同学,还有可能是好友,那就更要帮到底了。
刘会计指着不远处的砖瓦房。
“这房子以前是方老哥家一处宅子,现在住着小米夫家一大家子。”
穆会长没说话,陪同的陈干事已经感觉要遭。
果然,一行人还没进砖瓦房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咒骂声。
“地主家的狗崽子,我老吕家给你一片瓦遮身都是我们家厚道了,你敢给我藏私?我闺女拿你一块红布怎么了?当心老娘让老二跟你离婚!”
吕队长听见自家弟媳妇的声音,脸色已经变了,赶紧大声清嗓子示警。
方小米一脸麻木,正在筛稻谷壳子,就是打粮食晾晒,装入粮仓的时候,剩下的一点底子,有泥巴沙子还有稻谷壳子。
吕二家的见到大伯哥脸色也没多好,只冷冷的打声招呼。
“他大伯来了?”
吕队长恼怒不已,视线到处飘,想把老二找出来说话。
倒是站在院子里的吕爱萍,堆起满脸笑容迎上来。
“大伯来了,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水。”
嘴里这么说,转头却开始指使方小米。
“嫂子,去给大伯和两位客人倒碗水。”
方小米面无表情的斜她一眼,拍拍手上的尘土,起身要往屋里走。
穆会长赶紧叫住她。
他今天来是办事儿的,不是喝水的,这家一看就不是善茬儿,早点办事儿要紧。
“方小米,你是方明什么人?”
方小米背对众人停下脚步。
听见老爹的名字,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她连哭出声都不敢。
吕爱萍的母亲见状,蹦跶着嚷嚷起来。
“我就知道这就是个坑,都怪你个死丫头,向着你哥,非要这么个货色。
他大伯,我有言在先,这个儿媳妇我家是不认的,横竖当初没办什么礼,这么多年,蛋也没生一个,我家不认这门婚事,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儿。”
吕爱萍脸色也难看起来,要是方小米真的被打落到泥地里去,那这个家的确容不下她了。
“大伯,会计叔,话糙理不糙,我妈虽然急躁了点,可是她说的句句在理,我们是贫农,这可没话说。”
穆会长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这么多年见过的太多了,故意先放个雷,等吕家自乱阵脚,再澄清,让方小米看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