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晨原先一肚子愤怒,白晓卉这一句话像是尖锐的针尖麦芒,只戳他这一下,他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算计你,或者换句话说,我压根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对我而言,甚至不如一个司机来得重要,一开始不离婚,是因为潇潇对你还有期待,我在等你亲手掐断他这份期待,结束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牵扯而已。”
“你还说没有!我的工作室,我在筹拍的剧,我跟谢总那边的协议……”
“是啊,哪一步是我逼着你走的?你一夜成名到今天,走的每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有提过任何一个字的意见吗?
就连在网络上被人黑成那样,我也一言不发,你还想怎样?我劝你不要太贪心,否则撑死的时候还觉得不满足。”
陈晓晨咬着唇,愤怒让他双手微微颤抖。
“我都已经跟你结婚了,你还想怎样!要钱我给你,离婚也是你自己提的……”
“结婚,是你提的,钱,是法律规定,应该属于我的,离婚,是你一直在逼着我提而已,怕被骂,不敢不娶我,娶我又觉得我不配,陈晓晨,你真恶心!”
陈晓晨狠狠抹一把眼泪。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早不提,这么多年……”
“我为什么要提,有人为我打工挣钱,我干嘛不躺平接受!这么多年我耽搁你什么了?是耽搁你的红粉佳人了还是耽搁你再生几个孩子了?哼,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行吗!”
白晓卉打量陈晓晨的眼神轻飘飘的,在陈晓晨心里,却仿佛全身都被探照雷达扫了一遍,周身恶寒,如坠冰窟。
白晓卉懒得跟这种一辈子拎不清的人废话,径自进屋,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
这一下成了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陈晓晨跌坐在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甚至连名声大噪都不是他想要的,钱,名,利,他根本就不在乎的。
想到那份对赌协议,他就觉得肩头,不,是头顶,黑云罩顶,压的他喘不过气,动弹不得。
白晓卉带着陈潇和父母登上出国的飞机时,来送她的殷君雅说陈晓晨不知道怎么了,大病一场,用药用的整个人像是吹了气的发面团子一样,又肿又迟钝。
白晓卉过耳不过心,陈晓晨前世就一直有慢性肾病,不能劳累不能喝酒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可是身在这个圈子,他一样也不忌,结局早就预料到了。
潇潇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幸运的收获了几个热爱音乐艺术的朋友,日子过的如鱼得水,哪怕语言有一丢丢障碍,也压根不影响他们用音乐交流。
白晓卉等陈潇适应了,就开始投入工作。
对比别的国家,她其实最了解内娱,不是娱乐圈的人,却一直活在娱乐圈的传说里,她知道爆红的每一部剧,每一首歌,每一个人。
有着这样的上帝视角,没道理不做点什么。
事业顺利,白晓卉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偶尔跟殷君雅一起,点一群嘴甜脸嫩的玩一玩,还不错。
优秀的演员未必是优秀的导演,却总有些演员,一直不肯放弃,坚持用自己拍戏挣的钱填补自己导演梦砸出来的窟窿。
陈晓晨就是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