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嗦你们山,这厮多久么洗了,太凑了~”
有铁在炊事班的时候不敢学,离开那边往自己小队走的时候,小声学给伙伴们听。
四坤和小军有样学样,捂着嘴笑。
回到自己小队,大多数人都睡了,大奎队长正在一针一线的缝衣服,看见仨人回来,催他们快睡。
“快点睡,养足精神,等休整一会儿起来,我们要往西全速赶路,跟大军会合。”
三人泡脚的时候就困的睁不开眼,趁着身上的热乎劲儿,挨着大奎身边,就睡过去了。
等醒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准备开拔,大奎抖了抖三间崭新的棉衣,冲他们招手。
“都过来!”
大奎把敌人的棉衣外皮换了一层,又把袖口下摆都往里收了收。
“奎叔,我们睡了你不睡,就是缝这个啊?”
“昂,废什么话,快点来试试合不合身,行军打仗可最怕生病了,衣服要穿暖了,也得好活动,多一分灵巧,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小六凑过来。
“我就说奎哥偏心,亮子还说没有,你瞅瞅,这都是啥?奎哥一大男人,还干起裁缝的活儿了!”
四坤三人心里暖洋洋的,穿上新衣服,拉扯拉扯衣服下摆,有点害羞又有点骄傲。
“哟哟哟,你看看,这还骄傲上了!”
亮子哥凑过来逗趣。
大奎一人给一脚。
“滚滚滚,他们多大,你们多大,都给我干活儿去。”
“咦~有了新人换旧人,咱们就是干活的命!”
“可不咋的旧人,咱没人疼没人爱的,还是干活儿去吧!”
大奎笑着把两人骂一顿。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明明应该开春了,越往西走越冷,雪都还没融化。
去年爹跟娘说要给四坤和三哥做一件新棉衣,到今年,四坤终于穿上了。
越往西走,越困难。
他们又打了三次大仗,七八次小仗,大的打了两天一宿,小的也是跟第一次一样扫尾消灭残余。
每次战斗打响,根本顾不得战略策略,自己人敌人,反正就四肢并用,牙齿也行,他们个头小体力拼不过,就三人一条心,互相帮助,从不分开。
四坤离敌人最近的一次,直接咬断了他的脖子。
小矮子喇喇腿把地瞪出两个土坑,死的时候眼珠子突出,血喷了四坤一身。
有铁是个矮敦子,就喜欢猴子摘桃,招数不管新旧,好用就行。
二营长跟一营长三营长碰头,他们都在骂同一个人。
领导说岛军想要晋中的煤炭,晋中军阀寻求两家合作,却连一张晋中地图都不肯提供。
又想用又要防,甚至跟蒋大帅一样的心思,想要消耗红军的实力,压根就是把他们当敌人,打量着让两个敌人相互残杀,两败俱伤的主意。
领导没法子,费尽心思弄了一本初中地理书,按照上面的地形推测敌人的行踪,制定战略计划和军力部署。
四坤三人身边随时有人早上还在说笑,晚上就天人永别,面目全非。
战火让他们飞快成长,战士们的伤亡,催促着营长队长尽快把新吸收进来的娃娃兵们利用起来。
从豫中到晋南,饱受战火荼毒,大片肥沃富饶的土地上,小麦都开始抽穗了,当初播种的农民却食不果腹,为了躲避战火,当了流民,流离失所,大多数都被敌人的扫荡政策收割了性命。
不少逃出来的孩子跟四坤他们的想法一样,只想杀敌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