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巴州的航班已经暂时停了,沈姝跟家里人一起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国内机场滞留不少旅客,其中有个上年纪的女人满头白发,拽着机场工作人员不放手。
‘我的女儿和外孙被女婿害了,我一次都没见过呢,他们死了,死在国外,我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为什么不能飞?都是你们这群废物无能……’
沈姝茫然的看新闻,沈焕之和吴月明交换一个眼神,家里气氛一时有些低迷。
沈姝盯着那个女人的样子,跟她在孙子为家相册里找到的相差无几,还有住址,她都记得。
孙家现在还没有把孙子为的死跟沈姝联系起来,孙子行也结了婚,儿子已经上高中了,她打听过,小崽子混得不错,在圈子里就是个恶霸一样的存在,因为有钱,豢养几个家境贫困的当跟班,当然,跟班们都不是自愿的。
要不是为了那点学费生活费,谁愿意当狗,被情绪多变的主人拿来撒气,还呼来喝去呢!
晚上沈姝又在书房电脑前坐了许久,她以为沈焕之两口子都睡了,一遍一遍打开孙子为死之前交代的,关于姐姐如何被害的细节。
就在这时,书房门口有人走近,沈姝关了音频。
“阿姝!”
沈焕之敲两下门,然后推门进来。
沈姝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眼神带着询问。
沈焕之端着一杯牛奶过来,里面照旧带着注射器和鼻饲管,但是他没有动作,只是放在沈姝面前。
“阿姝!”
沈姝继续沉默的看他。
今晚的沈焕之眼神里带着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父亲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不过因为年轻时候体格健硕,骨架大,撑得起衣服,才不明显。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虚弱。
加上过去一贯儒雅温润的性格,显得整个人善良无害,可能在孙子为那类人眼里,这就是懦弱。
不过今天的沈焕之有点不一样。
沈姝对上他沉静如幽潭的眼眸,心中一颤。
“爸爸!”
声音发出来的时候,沈姝和沈焕之的眼泪同时控制不住落下来。
沈焕之的呜咽声里,带着太多的委屈,愤恨,对长女的心疼,和对次女将来的担忧。
沈姝看父亲哭,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背。
沈焕之似乎要把这十多年的压力,委屈,都释放出来,半晌才接过沈姝递上来的抽纸,擦擦眼泪鼻涕。
“你要保重你自己,在爸妈眼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沈姝点头。
“我知道的爸爸,可在我心里,也有一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沈焕之知道拦不住女儿,只是担忧,才多说了两句,既然非要做,总要有些助力。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是书房保险柜的钥匙,里面全是现金和黄金,都是爸爸妈妈这些年攒下的,你有需要的时候就拿去用。”
因为两个女儿的遭遇,沈焕之夫妇一度仿佛惊弓之鸟,对谁都不信任,包括银行,每月的退休金下来,就直接取走,还有积蓄,前段时间卖房子的钱,都在这,大大方便了沈姝。
“好,谢谢爸爸!”
沈焕之想起熟睡的妻子。
“晚上要出去吗?我怕你妈妈看出来,你几点回来?”
沈姝摇头。
“很多信息都能在网络上查到,我不出去,不过明天白天我是要出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