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正自然领命。
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平日里叶啸鹰对林擒就一直很热情,雷梦杀是他过命的兄弟,林擒也是他亲自接着到了军营这边,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自然很融洽。
不过……这傻大个儿估计不知道,林教头之所以有今日,可是全都靠了宫里,他可是为宫里办差的。
然而。
接下来的宴席却令赵守正汗毛直立。
叶啸鹰以军营无以取乐,遂唤来军士舞剑唯有,刀剑无言,席坐期间,杀气连连。
一曲舞罢。
赵守正早已是冷汗连连。
叶啸鹰目有缅怀之色,举杯道:“说句实话,不怕赵大人你见笑,咱真是想回南边儿的战场啊。”
赵守正端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正色道:“大军调度,自有朝堂众位大臣,陛下的旨意,还望叶将军遵旨行事。”
叶啸鹰神色略过一丝挣扎。
“赵大人这边,当真……不能说说好话?”
赵守正倒也不奇怪,这阵子叶啸鹰的兵被他整的怨声载道,一个个都抱着南去的心思,估计已经有不少人向这位大将军建议,回去打仗了。
他一副傲然之色。
“叶将军说笑了,本官只是随军调度罢了,一切都听凭朝廷旨意。”
叶啸鹰没有在说话,不露声色,握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缓缓地放下。
放下……
此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林擒微微扬起的嘴角,转瞬而逝。
赵守正也是内心一阵冷笑,武夫便是武夫,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要去打仗,这人都给你召回来了,想出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把天启城当成什么地方了?
叶啸鹰仿佛被抽去了一部分精气神一般,无奈举杯。
全程,他与林擒最多的交谈便是劝酒。
这一场喝下来,这位军中悍将似乎是要把自己灌个烂醉一般,不要命的喝,谁也拦不住,事后在帐外吐得稀里哗啦的,看的赵守正都是嫌弃连连拂袖。
直到深夜时分,叶啸鹰躺在中军大帐之中,双目无神的望着顶帐。
不觉,眼眶湿润。
一阵风声掠过。
烛火摇曳,熄灭。
叶啸鹰起身,将灯再次掌开。
案牍之上已然又多出了一张白纸。
他看了一阵,失神的笑了笑。
“哼哼……哈哈哈……”
旋即。
他怒而拔剑,狠狠的刺入了案牍之中,神色也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宛如一头受伤的雄狮一般。
抓着那张白纸,送到了灯盏旁观,看着它慢慢化作灰烬,那墨痕未干的字迹写着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