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轩扯了扯嘴角。
“嗯,所以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不管决定要做什么都不用考虑太多,反正大不了一干二净再从头来过。”
李寒衣颦了颦眉头,却被林擒抬手拦下。
洛轩长叹了一声。
“好啦,不浪费时间了,我们洛家是不会加入蜀地的,不过今后也未必会站在天启城那一边儿,这些时日我也看出来了,你这法子虽乱了些,不过民心可依,绝对不会止步于蜀地,我看不明白,就没必要下什么决心了,随波逐流吧。”
“这就足够了。”
林擒示意一旁的侍女端上了一壶酒,刚一打开酒壶洛轩便有些震惊。
这酒香味儿……莫非是天启城雕楼小筑的秋露白?
“这是你的老朋友萧若风托顾剑门送来的,说是要给你喝,名字叫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洛轩笑了。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前者说的是他,后者不就是他背后的洛家吗?
“希望日后在天启城,我能请你们两个坐在酒桌上喝酒。”
“没那个可能了,他的意思是,你要么就不请,要请就只能请一个,我也是这个意思。”
这一日。
这位稷下学宫的洛先生出了西蜀。
为他送别的只有一人,抚琴于高山之上,他抬起头,尤然可以望见那道白衣倩影,盘坐于岩石上,一曲高山流水,颇为孤零。
也是这一天,蜀中大军开拔了。
神机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夜行上百里,直达汉中城外的山林之间。
夜已深。
汉中的城墙之上,一身盔甲的雷梦杀视察城防,朝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深山,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还记得,来时的那一天晚上,那个成为了九五之尊的男人穿着便服夜访雷府,不复白日那般神采奕奕,只有深深的疲倦。
“老叶在离开天启城前往蜀地那会儿给我来信说,我兄长想要卸我的膀子,让我万分小心,不到三日的时间,他走了,我兄长也死了,剩下我当这个皇帝,孤家寡人,谁都留不住,他们都说我该把你撤职查办,可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战场之上过命的交情,我信你,现在的北离朝堂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去汉中吧,我萧若风不是什么合格的皇帝,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兄弟跟着遭罪。”
而他,给那个男人的承诺是。
只要他在汉中,城就丢不了。
某一时刻,一抹火光冲上了天际。
汉中城内的士兵们尽皆抬起了头,篝火照耀着他们的面庞。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