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下意识想答应对方，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个声音的主人早就死了，死在他怀里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现在又怎么会发出声音来？

意识到自己中计的医生心中掀起怒火，他看着周容下定杀心：“原本还想留着你做研究，没想到你居然敢用她的声音来迷惑我，”

和绷带打得不分上下的触手突然发力，很快就将绷带绞成碎片。它们将目标锁定在周容身上，速度十分快。

怨气遮住周容的心智，她根本感受不到双方存在的力量差距，主动迎向触手。黑色发丝构成困住触手的囚笼，她冲进去与其厮打。

但这只是医生众多触手中的几根，他甚至都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全放进通道来。

看着头部快碰到岩壁顶的医生，姜北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是什么怪物？”让姜北意外的是，医生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

时间在他眼里好像不存在，他也不急着攻击周容。

几百年的记忆太过庞大，等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后，他露出笑容：“我和你一样，都是其他文明的外来者。”

医生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者，触手如同猫戏老鼠一样捉弄着周容，而他本人则是喋喋不休说起来往事。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六百年前。当时的我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

“鱼人文明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他们拥有着我所不拥有的力量以及寿命。甚至他们没有任何天敌，也没有任何威胁。”

“我当时最先见到的是地上鱼人文明，他们三百多年的寿命让我非常心动。于是我用药物把自己伪装成新生的鱼人，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好在我成功了，现在想起来简直是神明在暗中眷顾我。还没等我想好怎么把他们的力量占为己有的时候，地下鱼人出现了。”

“这个族群简直漂亮的不像真实存在的物种，尤其是他们的那双眼睛，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幸福。”

“我为自己伪造出来的身份是一名医生，当时地下鱼人的第一位首领受了伤。理所当然的，她来找我治病。”

说到这里的时候，医生那张变得丑陋的脸浮现出一抹笑意。

“后面的故事很俗套，无外乎就是我爱上了她。哪怕是地下鱼人也有着两百多年的寿命，我想一直陪着她。所以我没日没夜的做研究，嘿，终于让我成功了。”

“鱼人族身体里有着一种特殊物质，只要将其提取出来就能够延长寿命，不过失去这种物质的鱼人会死亡。”

“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能够活下去，其他鱼人的死亡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而美好，除了她大限将至。我想为她续命，她拒绝了！”

“她为什么要拒绝？活着不好吗？”

触手激动地撞击岩壁，医生质问着姜北，语气里满是不理解。

“后来我才知道地下鱼人一族不会诞下子嗣，他们死后会随着时间而复生。”

“可我不想等，这个时间太久了。而且复生之后的鱼人会把上一世的事情全部当做不存在，我不能接受。”

“但她骗了我，她说自己还要过几十年才会死亡。等我回来之后就发现，她已经被送入了鱼人坟墓。”

医生抬起头怨毒地盯着巨坑，这该死的地方就不应该存在！

姜北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医生这是主动交代他杀鱼夺寿命、用鱼人做研究、还偷鱼人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