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只有云蕖自己知道的主意,她把针线篓子往胤禛面前推了推,示意他自己做主。
胤禛甜滋滋地伸手过去,把两块料子拿起来细细端详,仿佛做出了一项重要的决策,郑重道:“紫色的吧,辛苦福晋了。”
被他眼中无比期待的目光晃了神,云蕖垂眸补充道:“可能一时半会儿我绣不好,您别嫌慢。”
胤禛口是心非地回答:“不会,福晋慢慢来,我不着急。”
云蕖抿抿唇,没说话。
不着急?就是恨不得马上就能把荷包挂在腰上是吧?
胤禛在某些方面就像个孩子,云蕖捏着紫色的料子,呼出一口气。
“福晋给弘晖绣的那个呢?我可以看看吗?”胤禛往针线篓子里望了好几眼,就是没看见什么成品。
“前几日给弘晖了,在他那里呢。”
父子俩不知为何对她的荷包这么感兴趣,弘晖也是自从云蕖给他开始做荷包后,就一直有意无意时时刻刻关注进度。
知道云蕖绣好了,弘晖二话不说来了正院,当即把新荷包换上去,美滋滋又带着元六回他的春晖院。
胤禛的视线从做到一半的白色里衣上划过,识趣地没再多要求。
有荷包就不错了,还敢奢求里衣吗?
弘晖过来正院用晚膳,胤禛从他进门就悄悄打量他的腰间,却没看见新荷包。
不动声色地用晚膳,胤禛心怀不轨地随弘晖回了春晖院。
这位爷一进到书房,就把弘晖的椅子霸占了,就像他才是这个书房的主人一样,弘晖隔着书桌站在他面前,被胤禛看得心里发毛。
弘晖忐忑地站在书桌前,主动陈述道:“阿玛?儿子在上书房没捣蛋,今日的大字也已经写完了……”
胤禛抬抬手,把弘晖招呼到身边站好,然后隔空虚点他的腰间:“你的新荷包呢?缠着你额娘给你做,怎么不随身佩带。”
弘晖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父亲搞得无奈至极,解下腰间绣着金线的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简单的浅绿色绣云纹的荷包。
“您说这个啊?”普普通通的荷包拿在弘晖手里,在胤禛眼前晃了晃,“我怕碰坏了,把它装在了里面。”
胤禛接过去,放在手心里摸了又摸,有些酸酸地道:“这是你的第几个荷包了?你额娘亲手绣的第几个?”
弘晖老老实实回答:“第三个。”
前两个很旧了,但弘晖也没有丢弃,而是让元六仔细放在了一个盒子里珍藏。
“阿玛您还没有吧,”弘晖把荷包从胤禛手里取回来,提防道,“我这也是等了好久才拿到的,不送人。”
胤禛撇撇嘴,幼稚地给弘晖炫耀:“阿玛不稀罕你的,你额娘已经答应给我绣了,我也会有。”
“哦,”弘晖平平淡淡地回应,把荷包装回去挂在腰间,“那您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额娘在给我做里衣呢。”
胤禛:“……”
“里衣您没有吧?”弘晖使劲压平翘起来的嘴角,装作恍然大悟道,“您这荷包都还是第一个吧?”
胤禛黑着脸起身,把位置让给弘晖,沉声吩咐道:“大字写完了也不可懈怠,再写五张,阿玛正好给你检查!”
弘晖怔愣,脸上逐渐浮现出几个大字——此人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