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眼里布满红血丝,有气无力地靠在枕头上,短短时间内脸颊上就清瘦了些许,可见病情之重。
咳嗽都费力的人,在听云蕖这么井井有条地把他想知道的事都说了后,竟然还有心情笑出声。
结果自然是更加难受地皱眉咳嗽,云蕖都怕他咳着咳着就吐了,赶紧扶起胤禛在他后背拍了拍。
胤禛缓了缓,还想说话,云蕖却铁面无私地让他闭嘴。
“您还是别说话了吧,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喝药休息。”在胤禛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云蕖已经把规律摸清楚了,好心建议道,“趁现在不那么难受睡一觉,保存体力留着晚上闹腾。”
胤禛反抗不得,难受地躺下。手从被子下悄悄探出来,想握住床沿边上云蕖的手。
云蕖二话不说给他塞回去:“您身边那么多人,太医也在,不会有事的,别害怕,睡觉就行了。”
都这个时候了,云蕖不想和胤禛说关于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只想他快点好起来,苏州城的瘟疫能得到有效控制和治理。
云蕖不懂握住自己的手能对他身体上的病症有什么缓解作用,反正在她看来,又不是生死离别之际,这么煽情大可不必。
胤禛可怜兮兮地望着云蕖不说话,企图唤醒一点云蕖的同情心。
云蕖挑挑眉,自顾自收拾桌上的药碗和水杯,看都不看胤禛地问:“苏公公早些时候担心您担心得厉害,您要是不想休息,不如我去叫他来瞧瞧您?”
胤禛不用催促,立刻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
云蕖等他真的睡着,才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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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瘟疫爆发,从城外向城内蔓延,形势越来越严峻。
云蕖很惜命,时刻注意防护,太医准备的药丸贴身带上,饮食等方面十分小心。
时间过去三天了,胤禛额头上和身体上的温度才不那么烫。
苏培盛怕胤禛烧坏脑子,在胤禛好不容易醒来后硬是要挤着进来和云蕖照顾他,顺便测试测试他主子爷脑子有没有问题。
“爷,您还记得奴才是谁吗?”苏培盛上前把胤禛扶着靠坐起来,云蕖端着药碗坐到床边。
胤禛嘴唇起皮,脑袋昏沉,浑身无力。但到底是主仆情深,他大方地赏了个气势不怎么强大的白眼给苏培盛。
“滚……”之前呕吐次数太多,胤禛是忍着喉咙疼痛挤出来的这个字。
苏培盛一点都不介意胤禛恶劣的态度,笑眯眯道:“看来您真是好点了,等会儿福晋给您喂了药,奴才再去找太医来给您诊脉。”
云蕖轻笑,在苏培盛惊讶的目光中把药碗抵在胤禛唇边,他自己十分熟练地喝下去,一晃神的功夫,胤禛已经喝完了。
苏培盛:“……”
这就是他想象中气氛缱绻缠绵的“喂药”?怎么就跟两个不大讲究的结拜兄弟似的!
他都已经特意把喂药的机会留给福晋了,怎么还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个……福晋您不怕呛到主子爷吗?”
云蕖笑而不语,转而问胤禛:“您呛到了吗?是不是这样喝药更快,而且还不会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