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氏形容枯槁,在集福堂吃够了苦,如今也识趣多了,行事做派也越发谨小慎微。
“婢妾多谢福晋教诲。从前是婢妾不懂事,婢妾在集福堂日日悔过,已经知错了。”
“那便好。”
伊氏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别人说什么话也没心思插进去。
钮祜禄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飞扬的模样引得有些人眼红。
云蕖坐在上面,把她们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往后咱们府里就多了位侧福晋,能为我分担些事务实在是最好不过。”
钮祜禄氏跃跃欲试:“妾身在家中简单学过些,要是福晋用得上妾身,妾身愿意为福晋分忧。”
不过她也知道,云蕖不会把权力放开给她,分到手上的肯定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云蕖当然是这么想的。从某些方面来说,钮祜禄氏算得上是她的竞争对手,她不会简简单单把手里的权力交出去。
连夜从后院事务中挑选了一些繁杂得云蕖不愿意多沾染的出来,云蕖毫不客气道:“那就再好不过了,等会儿我让颜嬷嬷给侧福晋交接一下。”
钮祜禄氏倒也不嫌弃,欢欢喜喜地接下:“妾身定会竭尽全力做好福晋安排的事,不会叫福晋您失望。”
云蕖浅浅一笑。
李氏看得牙酸眼红,忍不住讥讽钮祜禄氏道:“这才是刚当上侧福晋,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插手后院的事了,也不怕做得不好惹人议论。”
“能为福晋分忧是我的福分。”钮祜禄氏弯着眼睛笑道:“只要李格格不议论,我相信府里的其他姐妹也不会故意找麻烦的。”
李氏面容扭曲,气不过但又无可奈何。
她明白如今自己和钮祜禄氏身份地位有差别,说几句酸话云蕖不会管,但再多更加僭越的话却是不敢提的。
云蕖轻飘飘往李氏脸上看了眼,她就默默闭上嘴。
直到请安结束从正院出来,李氏才不那么憋屈。
“侧福晋!”李氏咬着后槽牙恨恨道,“要是我当时先当上了侧福晋,如今哪里需要在钮祜禄氏面前伏低做小!”
扶着她的如意垂头不语,心道,清醒的糊涂人就是李氏这样的人。
走着走着,李氏还是不甘心,“如意,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了?”
“您说什么?奴才不太明白。”
有没有的,您自己不清楚吗?
李氏却不察觉,只管自顾自分析:“按理说后院里没谁比我的孩子多的……”
如意扁扁嘴,很显然是不想和李氏讨论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您前几日不是说想吃葱烧鸭块吗?膳房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做这道菜,奴才等会儿去瞧瞧,让您晚膳用上葱烧鸭块吧。”
李氏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肚子里的馋虫被唤醒。
“那好,说得我现在就想吃了。”
如意无声叹气,总算是过了这个不仅让李氏自己心塞,也让她一个奴才都忍不住扼腕叹息的话茬。
想当初她愿意在李氏身边伺候,不就是觉得李氏是府里最有希望成为侧福晋的人吗?
结果还真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