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受凉,云蕖养几天就好了。
胤禛最近倒是很低气压。
不过这次和别人惹到他不同,他看起来更像是在跟自己生闷气。
衙门里的事务白日里处理好了,晚上回到书房还要给自己找事干。
说是折腾下人嘛,那也不是,苏培盛站在书房门口看了好几晚月亮,里面都很少喊他的名字。
小夏子不理解苏培盛的寂寞空虚,嗑着瓜子挪到苏培盛身边,讨好地把手心里剩下的瓜子递给苏培盛。
“干爹,您这几天过得可真划算,主子爷都不吩咐您做事,可那月例还是照样给。”
苏培盛一巴掌拍开那只手:“去去去,不做事还想拿钱,我也没教过你这样!当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自觉,不能为主子分忧你还很得意是不是?怪不得没出息!”
小夏子被训斥一通,缩着脖子辩解:“我就是这么一说,您别当真啊!”
苏培盛虎着脸,一句话不说,吓得小夏子直呼不妙。
这时,书房里传来一声熟悉的“苏培盛!”
苏培盛眉眼舒展,哪里看得出刚才差点对着月亮念闺怨诗的愁苦。
“哎!奴才在呢,爷您有什么吩咐?”小跑着转瞬就进了书房。
小夏子牙酸,难怪他干爹能混到这个位置。能屈能伸,把为主子爷服务当成自己毕生的事业对待,虽然平时牢骚不少,但主子爷不用他,他比谁都着急。
苏培盛才不在意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不管是敬佩还是鄙夷,他统统视而不见。
他是胤禛身边最得力的太监,这个身份足以让苏培盛自豪一辈子。
胤禛拧眉坐在书桌后,神情冷淡:“府医怎么说,福晋好点了没有?”
“回爷的话,府医今早才去给福晋把脉,说是已经好了。”
胤禛松了口气,抬手在眉心揉了揉。
苏培盛担心地小声问:“爷,您又头疼啊?奴才去请府医……”
胤禛坐正,重新拿起一份公文:“不用。”
苏培盛急得原地跺脚:“您经常头痛,不让府医瞧瞧怎么行?”
胤禛无奈抬头:“找个不显眼的位置要站要坐随你,别说话就行。”
一个人还是太冷清了,胤禛才想着叫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满脸莫名其妙又不敢违抗,找了个角落规规矩矩站好。
小夏子悄咪咪扒着门缝往里瞧,只见烛光明亮,这主仆俩虽然谁都不说话,一个专心处理公务,一个认真抠指甲,但气氛就是比方才回温了许多。
啧啧啧,要不是清楚他干爹的性别,小夏子就要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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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蕖也意识到胤禛的不对劲。
以前有事没事胤禛都会来她眼前晃悠,如今已经接连几日没见到胤禛走进正院了。
今天还是休沐日,却也不见人来。
闲来无聊,云蕖在插花。
春日里许多鲜花含苞待放,花房那边的下人也清楚云蕖的习惯,早早就准备了她喜爱的品种,精心培育长成开花后立即派人送了过来。
瓷白的花瓶中简单插了几朵花,就已经显得风雅富有意趣。
云蕖兴致寡淡,放下剪刀擦了擦手,吩咐清月:“去前院问问爷今日还要不要来正院用晚膳了?不来的话我好告诉小厨房,省得浪费食材。”
清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蕖:“奴才知道了!马上就去!”
小夏子代替苏培盛守在书房门口,一看见清月他就脸上堆着笑问:“这不是清月姐姐吗?爷在里面和几个先生商议事情,劳烦您等会儿,我去给干爹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