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怒火未消,胤禛三个陪太子跪了一个时辰。
半夜三更细雨蒙蒙,身上的长袍浸满寒意,湿淋淋挂着雨珠。
太子面色苍白,酒醒之后狠狠心惊。
胤禛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神情淡漠,看不出在想什么。
十四阿哥露出几分不耐,要是可以,他肯定不想跪在这里,还不得不为太子求情,做出世人或者康熙最想看到的兄友弟恭之态。
五阿哥则显得百无聊赖。他好像从不认为这是为太子跪的,更像是自己闲来无聊找到个更为无聊的消遣方式。
跪下之后他数了数这个院子目光所及之处的侍卫,又看了几眼墙边的花花草草,得出的结论是康熙出行很受重视,光是这个小院里看起来像是自然生长的花草就价值不菲。
就像被淋湿的小狗一般,五阿哥双眸纯净越过太子看向胤禛:“也不知道十八弟如何了?”
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五阿哥说这话刺激他呢?
胤禛却看都不看太子的脸色,很平常地回道:“等会儿梁公公过来问问,希望十八弟平安无事。”
五阿哥幽幽叹了口气,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治好,康熙也不会发怒了。
太子沉着脸,可能是在想康熙,也可能不是。
等了会儿,梁九功匆匆而来。
“四爷、五爷、十四爷,万岁爷让你们先回去。”
五阿哥心思单纯地问:“十八弟呢?太医和其他郎中如何说的?”
梁九功弯弯腰,组织了一下话语:“目前十八阿哥情况还不是很好,万岁爷一直在旁边守着,为此焦心劳神。”
五阿哥遗憾地耷拉下眉眼。
胤禛看了看梁九功,再看看太子。
梁九功会意,再次解释:“万岁爷让三位爷先回自个儿的院子歇息,太子爷等会儿万岁爷亲自过来。”
如此,胤禛三人也就起身了。
当着梁九功的面望着太子欲言又止一会儿,他们三个才做遗憾与无奈状离开。
后来听说他们没走多久,康熙就过去也发话让太子回去好好反省了。
胤禛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自从太子和康熙关系紧张以来,这种父子俩相互试探折磨的状态已经多次发生。
但偏偏这次情况不简单。
太子被康熙如此发怒责罚的经历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过,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慌了,又或者是听信了谗言,竟然做出刻意找人接近康熙窥探他接下来的想法。
康熙被触摸到了底线,太子不仅没被原谅,还被康熙勒令关在院子里,派了专门的人把守看管。
胤禛心累,再次和几个弟弟来到康熙面前为太子求情。
天子大怒,胤禛几个齐刷刷跪成一排,腰背挺直,面孔严肃。
敢试探天子的想法,太子无异于自寻苦吃。
胤禛把膝盖跪青了,康熙的态度依旧很坚决,不肯轻易放过太子。
于是乎,当事人双方一个在院子里消沉饮酒,一个被身边的奴才伺候得精细万分,唯有他们这些“便宜儿子”成日跪在院中这边说情那边讲道理,作用是不起一点儿,倒是膝盖上的青紫范围越来越大。
冷了太子几天,康熙才在万众瞩目之下去了太子的院子,父子俩看起来是想好好谈谈。
“爷!万岁爷说要废太子!已经开始拟旨了!”苏培盛惊恐不已,左脚绊右脚艰难地滚到了胤禛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