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愤愤地将纸张折起来,动作轻柔地装回信封里。
云蕖明白胤禛为什么耷拉着眉眼,不客气地笑话他:“您上次给弘晖的画不也是寥寥几笔吗?”
自己敷衍可以,不允许儿子敷衍,云蕖都为弘晖感到不平衡。
胤禛忽然想起来这回事,心虚地摸摸鼻尖,不说话了。
云蕖重新看了次弘晖的信,越看眼眶越红,吓得胤禛急忙找手绢。
“怎么了?”
“弘晖肯定很担心,但是我不能给他说出实情……”
胤禛揽住云蕖的肩膀,想为她擦眼泪。
云蕖笑笑躲开他的手:“没哭,就是想弘晖了。”
胤禛看了眼云蕖红红的眼睛,不再执着擦眼泪这事,陪她认认真真给弘晖写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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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一处精致的园林内,云蕖懒懒躺在躺椅上,浓密的树荫遮住了阳光,手中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摇着。
瓜尔佳氏的丫鬟琉璃垂头过来,行礼后对云蕖说:“四福晋,太子妃和几位福晋要去外面逛逛买些首饰,特意让奴才来问问您去不去。”
云蕖掀开眼帘,打量面前眉眼藏着几分倨傲的丫鬟:“你是琉璃?”
之前忙着装病人,琉璃不到她跟前,她差点忘了这号人。
琉璃愣了愣:“对,奴才是叫这个名字。”
云蕖咳嗽几声,笑了笑:“你就是春莺的好姐妹啊。”
琉璃后背发寒,脸色倏地白下来。她明白,云蕖找不着瓜尔佳氏的麻烦,不代表她对一个丫鬟没办法。
药是她亲自给春莺的,云蕖不会查不出来。
“走吧。”云蕖淡淡地从琉璃身边经过,好像忽然之间又不在意她是谁了,“太子妃相邀,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琉璃屏住的呼吸终于又顺畅起来,忙恭敬地告退。
清月在给云蕖找待会儿穿出门的衣裳,比了比,拿了身丁香色的旗装。
梳妆打扮的间隙,清月想起琉璃就忍不住嘟嘴:“福晋,春莺咱们过了就处理掉,那这个琉璃,咱们真不能动手吗?奴才瞧见她就来气,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云蕖侧头对着镜子检查了下妆容,对清月的手艺很满意。
画得那叫一个虚弱,脸和嘴唇都是很自然的苍白,柳眉弯弯眉头微蹙,仿佛风一吹就马上要染上风寒似的。
清月以为云蕖没听见自己的问题,急切地重复了一遍。
云蕖淡定自若地笑笑:“没忘记琉璃,我之前不好出面,现在不是身子恢复了些吗?就腾得出精力找找乐子了,琉璃我不会放过她。”
出了事,瓜尔佳氏还正大光明地继续用琉璃,甚至把人派来自己跟前,那对云蕖来说,何尝不是赤裸裸的挑衅?
瓜尔佳氏暂时动不了,但也蹦跶不了多久,那就先解决琉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