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氏的话引起了屋里人注意,但也仅仅只是多看了她几眼而已。
云蕖让颜嬷嬷将弘昼带下去让府医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弘历询问过胤禛的意见后也跟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只余下乌苏氏一人。
屋里坐着站着的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大大小小居心叵测的人他们都见过不少,乌苏氏又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当然很清楚她说的那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云蕖一针见血问道:“四阿哥院子里的下人管束不严,乌苏格格认为是谁的原因,是我的还是侧福晋的?”
乌苏氏垂眸嗓音颤抖道:“婢妾没有责怪福晋的意思,还请福晋莫怪罪。”
“那就认为这是侧福晋的失职了。”云蕖不愿与乌苏氏绕来绕去,很直接就说出了这话。
乌苏氏陷入沉默,显而易见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云蕖抚摸着袖口处的刺绣,语气淡淡道:“那你认为,侧福晋为什么会这么做?”
乌苏氏不敢抬头,她的泪珠大颗大颗从脸上滑落,也不正面回答云蕖的问题,只道:“一切都怪婢妾自己立不起来,性子也弱,婢妾不怕自己吃苦,就怕三阿哥被婢妾连累……”
她一番哭诉下来,云蕖轻笑了声:“立不起来如何能抚养三阿哥?如若乌苏格格实在改不了自己的性子,我想爷有的是办法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云蕖很自然地转头看向胤禛。
今天没有当众揭穿乌苏氏的把戏,无非就是看在弘昼的面子上,再来或许弘历那边的下人确实对弘昼不敬,于是胤禛和云蕖睁只眼闭只眼,准备将此事留给乌苏氏和钮祜禄氏自己处理,可她忽然生出来的野心好像并不接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这个做法。
云蕖站在乌苏氏和钮祜禄氏的中间,谁都不偏心。
胤禛本来想着让弘昼和弘历和好了,兄弟俩解开这个心结就行,可是乌苏氏紧抓着不放,甚至还有放大的意图,这就很难让人相信,此事与她无关。
他将手心覆上云蕖的手背,没什么耐心地对乌苏氏道:“三阿哥你要是养不好,自然有的是人想养。”
乌苏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转变,她开始着急了,匆匆解释道:“婢妾待三阿哥真心实意,什么都为三阿哥着想,主子爷您英明,一定能看得到婢妾的用心对不对……而且、而且三阿哥和婢妾也培养出感情了,请主子爷开恩……”
胤禛冷漠地撇开眼:“两个三等丫鬟敢冲撞三阿哥,乌苏氏,此事原本不欲与你计较,可惜你偏偏不知好歹。”
乌苏氏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辩解:“婢妾也是因为心疼三阿哥,婢妾无能,但是三阿哥是主子,不能随随便便被下人轻视,婢妾身为三阿哥的额娘,也不能允许自己的额孩子被人忽视看轻……”
云蕖拧眉,忍不住道:“三阿哥被轻视,你要么自己给他出头,实在不行可以给我和主子爷反馈,再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不管,可你为什么要从四阿哥那里下手,来挑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在孩子不太懂事的时候,就不该牵扯进大人的恩怨中来,这是云蕖的看法。当然,长大后他们明白事理了,知道各自的额娘实际上存在着竞争关系,那时候互相疏远什么的云蕖不会刻意去管。
这也是胤禛最介意的地方。
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只要问题得到解决,他完全可以当没看见,也懒得管其他女人的小心思。
不过乌苏氏千不该万不该从弘历那里入手,胤禛绝对不允许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其余人就已经开始用尽各种手段去挑拨离间了。
乌苏氏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被轻易识破,她哭得不能自已,凄凄惨惨地磕头请求胤禛原谅。
“主子爷,是婢妾一时糊涂才犯了错,请您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