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一直燃着灯。
本来苏培盛已经成功劝胤禛早点休息了,偏偏不早不晚送过来一封密信。
这不,胤禛又在书房坐了两个时辰了。
信上来报,远在四川的年羹尧最近有异动,来信人提醒胤禛做好准备,防止年羹尧在背后捅刀子。
胤禛把信烧了。
跃动的火焰渐渐吞噬纸张,胤禛线条锋利的侧脸被火光忽地一晃,隐隐可见唇边勾起的一抹冷笑。
苏培盛对这种笑容很熟悉,他在心里想,又有人作死了。
“您要歇息了吗?府医说要多休息。”苏培盛瞧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督促道。
胤禛披着件薄披风,看样子并不准备回卧房。
苏培盛叹叹气,赶紧拎着灯笼跟上去。
正院还是大门紧闭,胤禛想站一会儿就回去,可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冷冷清清的脸,眼中却满藏错愕,云蕖很好地将胤禛从雍亲王以及其他各种身份头衔中剥离出来。
“听说您病了?”
轻柔的话语就像根羽毛,一点点风就能将其吹走,好在胤禛及时握住了它。
“好巧。”亮晶晶的凤眸盛满欢喜,将眼前人仔仔细细打量个遍,他才回道,“小病,很快就好了。”
云蕖打开个门缝,也不叫胤禛进去,两个人隔着点距离说话,她还在禁足,表面形式也得做到位。
银白月光洒在胤禛身上,此人眼角眉梢都似消融的冰雪,脸上任何细微的小表情都仿佛泛着勃勃生机,迈着欢快的步伐迈向独属于他的春天。
“福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散步。”
苏培盛悄悄藏进路边暗处,有情人多日不见,需要互诉衷肠,他都懂。
“那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散步”
“……那确实是巧。”
苏培盛贼眉鼠眼地探出半个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两口子跟不熟一样。
好好的气氛,有人窸窸窣窣弄出声响,胤禛忍无可忍,“苏培盛,你站远点。”
云蕖忍俊不禁,漂亮的杏眼瞥向胤禛紧绷的下颌。
“让苏公公走开干什么?您也早点回去歇息,散步每天都可以散,今天太晚了。”
胤禛煞有介事地点头赞同:“是,都听福晋的。”
再来还能见到人,胤禛满足了,美滋滋揣着对明天的期待睡了一觉,起来后神清气爽,病差不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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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在后宫实在没事做了,想让人去叫两个儿媳妇进宫陪自己说会儿话,却得知一个怀孕害喜不方便出门,一个自己把自己禁足在府不打算出门。
没办法,李嬷嬷只能给两位爷带话,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德妃娘娘对两个儿子的思念,以及身在后宫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