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不管用,只能试试针灸了。”太医如是说。
云蕖怏怏地把手伸出来,有气无力道:“扎吧。”
就这样,每日喝药又针灸的日子开始了。
临近除夕,别人家纷纷开始打扫装扮,迎接新的一年,府里上下因为云蕖的病情连红灯笼都不敢挂,顶着胤禛那张越来越黑冷的脸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
针灸结束,云蕖疲累地闭上眼睛,半边脸颊藏在被子下睡着,胤禛裹挟着寒冷的气息进屋,在外间把身上的寒气退散后才进来。
“福晋用点什么东西没有?”他小声问一直守在床边的清月。
“没有……”清月跟着操心,话音低落又难过,“奴才瞧福晋累得睡着,就想着等福晋醒来再……”
“嗯,先让福晋休息。”胤禛弯腰探进被子里,摸到云蕖脚边那块渐渐冰凉的位置,又把里面汤婆子取出来,“去重新灌两个汤婆子来。”
他把云蕖的两只脚握在手中,将周边的杯子掖好,就定定地坐在床尾。
弘晖近日只要一下书房就第一时间回正院,眼看着云蕖的病情反反复复,他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活生生又瘦了一圈。
一进来,就看见胤禛在给云蕖捂脚,弘晖见怪不怪地蹲在床头,盯着云蕖的后脑勺使劲瞧。
清月来把汤婆子给云蕖放好后,爷俩才暂时出去,省得说话声打扰到云蕖休息。
“太医怎么说?”弘晖正色问道。
胤禛面容严肃:“好点了,就是好得很慢,说是天气太冷,寒气入体,一时半会儿很难痊愈,可能要等到开春。”
这什么庸医,还要看季节才能恢复,弘晖不能忍:“怎么还要这么久啊?阿玛,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呢?您都把他们请来给额娘瞧瞧吧。”
“请了。”这也是胤禛无奈的地方,能请的,医术高明的他都试过了,可结果总是不太好,他整天焦头烂一直怀疑是不是天下的大夫都没有真本事,自己已经开始研究医书了。
“……”弘晖埋着头,藏住微红的眼眶,他闷闷地问,“额娘会没事的,对吗?”
胤禛喉间涩涩的,好半天才简单地嗯了声。
今年的除夕,云蕖在床上过的。
福晋生病未愈,主子爷做主取消家宴,让膳房给每个院子做了桌简单的年夜饭,不许喧哗、不许玩乐、不许着艳丽的衣裳……
而胤禛和弘晖则来了正院,他们一家三口过了个简单的除夕,虽然用膳的时候云蕖吃不了多少,但她笑意盈盈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他们就感到了幸福,一顿年夜饭吃得还算欢乐。
其他各院心思就不一样了。
钮祜禄氏和弘历在吃年夜饭,她忽然叹气试探弘历道:“你嫡额娘情况是不是很不好?你去看望的时候,可曾听见太医怎么说的吗?”
弘历吃得嘴唇油油的,他抬头看着钮祜禄氏,“嫡额娘会好起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额娘知道了,你快吃吧,不说话了。”
云蕖忽然病重,而且还是这么长时间,本来安分的人也按耐不住那点小心思了。
钮祜禄氏内心有个阴暗的想法。
要是福晋痊愈不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