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火气也不小,苏培盛见状都后悔劝他来永和宫了。
“那个……爷您喝杯凉茶消消气……”德妃惹的人,还得我们苏公公亲自来哄,“德妃娘娘就是太操心了,主意还得您自个儿拿,您做的决定,谁敢违抗啊,您就别想了啊。”
烈日炎炎,京城从早到晚被烘烤在天地间,即将傍晚,气温也不见下降,掀开帘子,热气还是这么灼人。
“都怪你多事。”胤禛心烦地放下帘子,连带着看苏培盛也很不顺眼。
苏培盛赶紧赔不是:“对对对,奴才的错,奴才的错,您先消消气,过后想怎么罚奴才都行!”
胤禛一口把凉茶闷了,心浮气躁地靠在箱壁上闭目养神。
没立太子前,康熙身为帝王,将儿子们提防得好好的,谁要是妄图插手国事,保准没好果子吃。
可一旦立了太子,他就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大大小小的国事,只要能丢给胤禛的,绝对不会自己处理。
听说,后宫新进了两个小主,康熙最近流连后宫的次数比往常翻了一倍,日子过得好生快活,就是苦了胤禛。
“原来当太子也不是什么享福的事儿啊……”苏培盛看着胤禛瘦了一圈的脸颊感叹。
不过也可能仅仅只是他家主子爷当太子是这个模样,你想想从前的那个太子,光看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就知道他还是算比他家主子清闲的。
回想起最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的日子,苏培盛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发展到现在的麻木。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句话不是没道理。
身居高位,就要忍受不同寻常的艰难困苦,光鲜亮丽的只是外表和那个虚无缥缈的名号,其余的,苏培盛觉得,胤禛当光头阿哥的那段日子,才是最悠闲自在的。
“累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不当了?”
胤禛何尝不觉得累,一桩桩一件件事,事关国计民生,根本不能懈怠,也不敢懈怠。
就需要他紧绷神经,一点小错都不能犯。
就因为烦心事多,德妃还说那些话,胤禛才一时之间气上头来。
胤禛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云蕖,但苏培盛背着他干干净净透露完了,一点隐私都没给胤禛留下。
“您可别给爷说是奴才告诉您的。”苏培盛小声叮嘱,“奴才也不是故意说这些事让您为难,可是奴才瞧着爷实在不忍心。他在朝堂上被那些官员时时刻刻都盯着,上头还有皇上,成天操心得头上都生了白发,德妃娘娘还这么为难爷,奴才都心疼!您好生安慰安慰爷吧,他委屈着呢!”
苏培盛喜欢替胤禛卖惨,云蕖深深地怀疑,事情是不是像他说的这般严重。
可当胤禛换了身常袍出来,云蕖真真切切地从他眉眼间看出来愁绪。
“用膳吧,今儿吃凉面,爽口开胃,您应当能多吃点。”
小厨房知道两个主子都苦夏,一到夏天,都不敢做什么油腻的,什么清爽可口就做什么。
一人拌了碗面,安安静静把晚膳吃了,之后云蕖就叫上胤禛去逛花园。
“前些日子花房那边培育了新品,应当开花了,您陪我去瞧瞧。”
云蕖开口,胤禛多半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