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一时拿不定主意,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倘若他今日当真随意做了决定,那才是对自己和对曦月的不负责。
此事他也没和云蕖或胤禛提起,他想等自己有确切的答案之后才说。
而曦月的处境却越发艰难。
意料之中,凝月的话成了真,富察福晋想把他许配给杭州的表哥,美其名曰她长在江南,嫁去那些地方更容易适应生活。
瞧着亲生母亲虚伪的微笑,曦月只想作呕。
“您和姨母都商量好了吗?”
她并非不适应京城的生活,只是家中没人会为她的存在感到欢欣。
曦月早已看清,也不再奢求其他,但婚事这方面,她绝对不能听富察福晋的话,因为就算她听话嫁给了表哥,肯定也不会有人喜欢她、感激她。
任何人都比不上自己重要,曦月得给自己做打算。
到底是亲生的,又不是那些个庶出,随意打发了就得了。富察福晋难免心虚,都不敢直视曦月,“还没确定,额娘想着先问问你的意思。”
曦月明白,她说得好听,其实到了关键时刻,自己的想法并不会改变她做出的决定。
可曦月还是尽力笑得娇俏,用很感激的语气说:“多谢额娘为我考虑,我想认真想想,过几天再给您答复您觉得可以吗?”
富察福晋想起很多年前,她和曦月“商量”把她送出京城时的场景,那时候曦月就说想一想,最后还是懂事地答应了。
想来这次也会如此吧,就算她不乐意,但还是会听阿玛和额娘的话。
“好,额娘当然是以你的意愿为先,你慢慢想,不着急答复。”
富察福晋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唇边挂着浅笑带上凝月走了。
她们一走,曦月就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一颗心七上八下,不自觉咬住了手指,惴惴不安的心情无限放大,让她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三天后,曦月魂不守舍地出现在弘晖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手里仍然拎了个食盒。
一见到她,弘晖脑海中就开始循环那日她的那些大胆发言,少年人的耳尖悄悄漫上薄红。
“我……”
“你想好了吗?”
曦月垂下头闷闷地问。
她这三天过得无比煎熬,一会儿想到要是嫁去表哥家,今后的日子肯定暗无天日;但一会儿她又觉得,无论弘晖答不答应,都是他的自由,他没有义务因为自己不想嫁给表哥就和自己定下亲事。
曦月心里乱糟糟的,其中的思绪繁杂得自己都快理不清了。
“那你慢慢想,不着急。”曦月看出来弘晖的犹豫,也没说自己危急的情况,反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可不是小事,大阿哥一定要想清楚,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她确实想成为太子妃的儿媳,可要是因此害了弘晖,想必到时候面对云蕖她会也抬不起头。
除非弘晖也心甘情愿,否则她就该尊重别人的决定,不能胡搅蛮缠,以自身的处境去博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