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他和其他人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只想和云蕖静静地待在一起。

就连弘晖也被叫走，花园只剩下他们俩人，

“蕖，莲花的意思。”胤禛捏着云蕖的指尖，语调亲密，“很适合福晋，真的很美。”

云蕖坐在另一个椅子上，她斜斜地靠在胤禛肩上，“嗯，莲花很美。”

“你也很美。”胤禛纠正她。

他们说话这两句话便没再开口了，毕竟道别的话最近已经说了好多。

这么美好的时刻，只要互相依偎着就好。

夏风徐徐，他们被莲香包裹。

胤禛动了动，摸出来随身带着的桃花簪，笑着放到阳光下：“这是今年的新年礼物，提前给你。”

从康熙四十一年开始，他每年除夕都会送一根亲手做的桃花簪当礼物。

云蕖把它们收集起来，已经收了二十八根了。

加上现在手上的这根，她收到了二十九根胤禛亲手做的桃花簪。

从今往后，盒子里的桃花簪数目将不会变动。

“送了你新年礼物，我也想提前收我的新年礼物。”胤禛把印章和红泥拿出来，期待地朝云蕖伸手，“福晋，可以吗？”

云蕖把手摊开，放进他手心，嗓音温柔平和：“可以，要什么都可以。”

沾好红泥的印章郑重印在云蕖掌心，清晰的“胤禛”二字落在上面。

云蕖飞快眨眼，却遮掩不住眼中的水光。

她听见胤禛说：“遵守承诺。”

云蕖深深呼吸一口气，咽下涌到喉间的悲伤，重复他的话：“遵守承诺。”

胤禛把所有牵挂的事情都完成了，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闭上眼睛。

云蕖感受着胤禛渐渐消失的过程，不知过去了多久，那点微弱的呼吸声也没了。

她一直僵硬地坐着，眼神空洞。

悲怆的哭声唤回了她的神志，她像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

绚烂明亮的夏天永远消失，灰蒙蒙的深秋紧接着到来。

表面上胤禛驾崩对云蕖好像影响不大，她还是在王府过着与往常无异的生活。

可熟悉她的人能感受到她身上渐渐消失的生命力。

入秋，仅仅只是一场风寒，云蕖没能等到新年的到来。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同年十月三十，先帝冥诞，太后乌拉那拉·云蕖崩逝。

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一定会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