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教虽然也很恐怖,他们中的许多人经历过的事情远比周行经历的要更恐怖。
但他们藏在暗中,是如芒在背。
周行却是立场分明,随时都有可能摧毁世界。
十一月的寒风卷起周围的尘土。
周行忽然讥笑一声:“我没有大G,这地方可不兴来。”
说完转身朝午门外而去。
老人思忖了一下之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道歉。
道歉无用。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负伤回家的老兵相依为命,然后被村长一家带头欺凌迫害。
老兵身死,孩子流浪。
站在周行的立场,没有灭世已经不容易了。
老人跟上去之后周行看着外面宽阔的广场和马路,毫无征兆地说了一段话:
“中土人讲【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英吉利人说【爵位不传三代】。到我们的第三代第四代人身上,情形又会是什么样子啊?我不想那一天,在中土的大地上再出现人剥削人的现象,再出现资本家,企业主,雇工,妓女和鸦片烟;如果那样,许多烈士的血就白流了。”
“老先生,您认为呢?”
看着化为流炎消失在原地的周行老人长叹一声。
周行没有跟他论道。
虽然周行自忖读过一点点书,但要真的论起道来,未必是这位老先生的对手。
对的。
就是对的。
错的。
就是错的。
你再怎么美化修饰,再怎么苦一苦百姓,好日子在后面也不行。
那些豪言壮志最后兑换给了谁?
那些星辰大海又抵得过几两油盐?
到底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
······
“见过他了?”
沈星一边给周行斟茶一边轻声询问。
“见过了。”
沈星‘嗯’了一声,把茶杯放在周行跟前。
京城基地以极大的代价请周行北上。
沈星没办法做主。
周行北上,但京城基地的东西却分毫不取。
“怎么样?”
沈星有些好奇,京城基地每次与会都是他们的发言人。那位老人从未出现。
“不好说,”周行斜倚在藤木椅上:“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是有什么,你将来自己跟他说吧。”
沉思了片刻之后周行看着沈星:“他思考的方式和我必然是不同的。而且我也不想跟他论这些。”
“稷下学宫论道第一,最终还是始皇帝横扫六合。”
“说什么,是没用的。做什么才是有用的。”
沈星抿嘴一笑:“看来你比较倾向于法家?”
“不倾向于谁,公孙鞅也好,李斯也罢,说起来不还是野心家,所谓的商君驭民五术虽然是学术栽赃,但过去却被用得一套一套的,几乎可以比肩被扭曲之后的程朱理学。”
“春秋百家争鸣,汹涌澎湃清澈见底。刘彻独尊儒术之后虽然泥沙俱下但也算是波澜壮阔,靖康之后便是污浊不堪恶臭熏天。”
沈星轻轻一笑。
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他这样的人,生命却给了他那么多苦难与折磨。
自己不能改变过去,但未来是可以触摸的。
也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大多数人的未来,不用出现那么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