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反正我就不赔，我刚回肖家，哪里有钱？”肖婷的做派很像菜市场里某些不讲理的大妈。

她抓起桌上的那件被她泼了红酒的裙子，摩挲了两下，又很快摔在桌子上，“就这件破衣服，坑我20万，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就在肖婷耍无赖的时候，赵妈在门口冲着赵妤招了招手。

赵妤了然，肯定是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要和她聊聊。

但聊什么，赵妤就叫不准了。

自从之前的哭诉，赵妤有些摸不清老爷子的态度。

虽然老爷子现在对肖婷非常失望，赵妤的哭诉也燃起了老爷子对肖砚的愧疚之情。

可是，想起前阵子肖胜的事，赵妤还是忍不住猜测，老爷子在这种事情上，是不是还是更加侧重肖家的脸面，而非真相。

肖婷也看到了门口的赵妈，她的怒意止住，洋洋得意地看着赵妤。

那眼神像是刚逃过审判的犯人，嚣张至极。

赵妤不予理会，老爷子对于肖婷来说是天一样的人，但对她和肖砚来说不是。

这口恶气，她今天一定要出。

赵妤和肖砚和警察打了声招呼，便跟着赵妈向老爷子的书房走去。

赵妤在门口看着老爷子望向窗外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老爷子的脊背好像佝偻了一些。

肖老爷子听到声音，转身面向他们。

他的眼睛扫过赵妤，轻轻地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可当他的目光在看向肖砚的时候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像青春期做错事的孩子，分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清了清喉咙，将无措又带着些许慈爱的目光从肖砚脸上移开，开门见山地问，“肖婷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又是如何打算的？”

肖砚冷声开口，“所有的证据都能证明是肖婷故意向小妤泼酒的，行为恶劣，并且不知悔改。”

像是在提防和老爷子的观点不一致似的，肖砚紧接着道，“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们不会让步。”

肖老爷子沉吟片刻，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看向肖砚的目光颤了颤，“小砚，你……受委屈了，是爷爷做得不好……”

老爷子的眼眶微红，看向肖砚的眼睛中浑浊又真诚，话刚出口，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就落下了。

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年纪越大，认错就越不容易。

怕丢了面子，怕失了威严。

今天赵妤的一番话让他直面这么多年来他忽视的种种，沉下心来思考这么多年他对肖砚的一言一行。

愧疚感溢满他的心脏，确实这么多年，他和肖家，都愧对肖砚。

认错的话出口后，肖老爷子在心里感叹，原来承认自己错了，并没有那么难，自己活得越久，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你们做的决定，就放手去做吧，我不会再掺和了。”老爷子释然地道。

肖砚和赵妤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在两人退出房间之前，老爷子又出声叫住了肖砚。

“小砚……”

肖砚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老爷子，老爷子的目光描绘着肖砚的面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