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早,刘荣从船舱里醒来,伸了个懒腰,就起身收拾起床铺。
他一个商船上的船员,没什么一技之长,说白了就是个杂工。在船上没什么地位,自然也没有睡懒觉的权利。
一早醒来,就要起来刷洗甲板,检查货物,做一些杂活。不过随船行商虽然辛苦,每一趟赚的也不少。特别是近来燕王割据,去往益州的商船都少了不少。
没有同行竞争压价,他们这一船的货物价值也随之水涨船高。就连刘荣这样的小厮级别的人每趟拿的工钱都比以前多了数倍。
不过去益州行商,赚的可不止辛苦钱,还是卖命钱。谁也不知道边境上什么时间就会打起来,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以前行商要担心什么水匪截货,现在更要担心会不会遇到乱军流匪。那可比水匪危险多了。
离开屋子前,刘荣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着的屋门。那里住着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小道士。平日里也不出门,就窝在舱房里,应该是自己带了干粮,平时也没见他出来吃饭。
刘荣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平时随着船四处跑,一年两年的见不着面。今年一回家,发现那个小小的女孩都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了。
隔壁这个小道士,看年纪应该和女儿年纪差不多大吧。
这样想着,刘荣心中一软。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年纪的孩子离家随着他们这船队跑这么远。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跑去厨房拿了个用油纸包好的,热气腾腾的火烧。敲了敲隔壁舱门,见小道士不答话,就把那火烧直接放在门口。说道:
“娃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天天在船舱里吃干粮,叔给你拿了个火烧,趁热吃了吧。”
那房里还是没动静,刘荣也不恼,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在外小心点也是正常的。今天船队就要经过益州边境,刘荣也不敢耽搁,又提醒了两句,就匆匆跑上甲板做起了日常的活计。
等他离开以后,那船舱门才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只是那脸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要吓一哆嗦。
只见那脸上竟然生有四对眼睛。在脸颊上还长有一张小脸,面目狰狞。那道士似乎在跟那张小脸说着什么,却见那张狰狞小脸面色逐渐柔和,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