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重新来过……”

冯梓面色不善的看向幽光打来的方向，那边，李万仇正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缺失的半边身子和头颅此刻已经被黑雾取代。

一张脸现在只能看出黑雾勾勒出的模糊形状，哪怕这样，冯梓也能看出他脸上带着的些许笑意。

“这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一下冯道友。”

李万仇笑道。

“谢我什么？谢我杀你一次？不用这么着急谢我，因为一会我就来杀你第二次。”

冯梓招了招手，放在身边的幻千瞬间出鞘，飞入手中。

“不仅是杀我，还要谢过冯道友主动展开杀劫，夺走我这一身恼人的气运命数。不然的话，我还要考虑着怎么骗你们开杀劫呢。”

气运命数？冯梓皱眉。原本来说，杀劫中落败，身死道消，气运命数自然消散，被敌人夺走。只是这死而复生……当如何算？

这样想着，冯梓暗暗运气，眼中用上了些许望气之术，果然，李万仇那黑气缭绕的躯体上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气运，怪不得刚刚如何都算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不沾气运命数，自然无法卜算，冯梓刚刚在那边掐算了半天，也不过从自己身上算出来点危机罢了。

“你要这副不沾气运命数的身体，是有何用？”

冯梓眼神示意旁边已经做出战斗架势的胡乁稍安勿躁，开口问道。

“何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以此身献祭无上至高之神明！这不过是为了迎接祂的降临所做的预演罢了！”

李万仇闻言，突然狂热的大笑起来，那组成他头颅的黑气都因此扭曲，几乎无法维持人头的形状，犹如一只异形。

神明？我可不记得千面道祖喜欢接收这种东西。

不对。

冯梓突然一愣，脑中浮现了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腐朽，衰败，凋零……乃至死亡。献祭给千面道祖所得，为何会掌握这些法则？

不是说千面道祖无法赐予这些法则，就像庆云师叔手中掌握的法则，“切割”与“累加”，也都是献祭奇观所得。

就目前千面道祖一脉，锤奇观的那帮人整理的典籍来看，千面道祖似乎掌握了大量的法则规则，乃至于“道”。

但是，不应该是死亡。

冯梓脑中浮现他在王京之下意外接触道祖的那一幕。

接触道祖，感受道祖的注视，就相当于行走在走火入魔的疯狂深渊边缘，一着不慎，就要跌入深渊，不得超生。

但是若是有命活下来……甚至不用保持神智，只要活下来，就能从道祖那里领悟许多“知识”。

哪怕这些“知识”或许充满了疯狂和混乱，凡人哪怕听闻一点都会维持不住自己作为“人”的身形，化作扭曲的异类。

冯梓那一天接触了道祖，甚至近乎念出那位道祖的真名，他同样从祂那里取得了些许知识。

哪怕大多数知识都因为神魂无法承载而被打成碎片，潜藏在了识海的最深处。

但是有一条冯梓还是能清晰的记得的。

“死亡不是终点，在近乎永恒的亘古岁月中，哪怕死亡本身也会消逝。”

如果说是献祭给千面道祖的话，或许能取得许多法则，规则，但是唯独不应当得到“死亡”。

因为道祖……不在乎死亡。

“你所献祭的对象，根本不是什么千面道祖，对吧？”

冯梓突然沉声说道。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真是够迟钝的。”

李万仇嗤笑一声。

“听好了，我等所信仰之神，乃是世上一切生灵的终点，藏于万物之中，行走于万灵身后的死亡之神，『------』！”

冯梓这才理解了那个无法理解，无法记忆的音节的含义。

“念诵道祖仙尊之真名，你也是真够疯的……怪不得要采取这种能快速生产，扩充人口的社会模式，你是想一次性将大批量的死亡作为祭品奉献是吗？”

“没错，没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此之前，先将你们的死亡，献祭给我等之主！”

此时，齐南星也戒备着走到了冯梓身边，低声说道。

“冯道友，刚才我们斩杀的其他人并没有死而复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