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跟在左顾右盼的少女背后，阎灭显得多少有些不耐烦。

一身蓬蓬裙的少女背着藕节般柔嫩的小手，像是一个寻常凡间女孩一般在街边小摊贩那里买了一根冰糖葫芦，放在嘴里慢慢啃着，好像没听到阎灭的问话一般。

一转头，又看到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铜钱，买下了一个糖人。

一手冰糖葫芦一手糖人，柴娜似乎才听到阎灭的问话一般，回过头看向阎灭。

“怎么啦？嫌这个城市太小了？”

“你应该知道的，现在仅仅是献祭这少量的一点生灵对我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阎灭点点头，表示肯定。

“可是你的神不是爱着这世上的所有人，想要一切生灵都免除痛苦，去往虚无之地享受永久的安宁？如果嫌人少就不去做，那还怎么解放所有的生灵？小同志，可不要好大喜功啊。”

听闻此言，柴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纠正道。

“的确，那你让一下，不让也没关系。”

阎灭思索了一番，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不应该以他自己的有用与否来决定是否帮助他人解脱，而应当一视同仁的解脱世上的一切生灵。

这样想着，他抬手画了一个正三角形，一手扬起，念诵了一句。

“赞美湮灭。”

“赞美湮灭！”

“赞美湮灭！！！”

自他念诵的一刹，以他为圆心，犹如石子投入水池溅起的水波一般，周围的无数生灵，无论有智无智，有形无形，都以它们自己的语言赞颂着湮灭之神的伟大。

一个个身影软倒在地上，肉身逐渐消失，化作虚无消散在这苦难的人间。

守城的修士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个化神修士迅速飞出洞府，向着阎灭的方向飞来。

然而刚行到半路，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口中念诵“赞美湮灭！”，身体就这样站在原地不断消散，很快就化作了一片虚无。

只是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脸上却丝毫见不到一点恐惧，仅仅只有安宁，像是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在母亲怀里享受安详的酣睡。

睡吧，睡吧，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仿徨。

远离一切颠倒幻梦，苦难不休，就这样安静的睡去吧，在那里，不用继续轮回转世，在这世上痛苦踌躇，不会再有肉身之痛，精神之苦。

只有安宁，永恒的，不尽的安眠。

“愿你们在永恒的虚无之地得享无梦的安眠，赞美湮灭。”

阎灭再一次在胸前虚画出一个三角符号，作为收尾，抬头看向这个已经不再有任何纷扰的城池，回头看向还在原地，似乎永远一尘不染的柴娜。

“走吧？”

“再等等。”

柴娜摇摇头，看向天边。

“就快到了，我先出去转转，你在这里等着吧。”

“等着？等啥......算了。”

没等阎灭问完，柴娜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甚至让人不确定她是刚刚才离开的，还是原本就不在这里。

只有旁边少了一根的糖葫芦，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那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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