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跟着我?”
阎灭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凉烛,说实话,略有一些烦躁。
“我也有点好奇你之后要去哪里,而且这也是阁主的吩咐,我也不想的。”
凉烛挽了挽一头雪白秀发,微笑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献祭是有冲突的吧?”
“差不多晓得吧?”
“所以,你这样跟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阎灭皱了皱眉头,一只手上皮肤散尽,黑灰色的雾气在掌心吞吐翻涌。
“没关系的,你杀了我,或者对我如何都没关系的,在天上的父会原谅你的罪孽,我也会谅解你的罪行。”
凉烛微笑着靠近,明明世间赤脚走在满是泥土灰尘的土地上,却偏偏纤尘不染,没有沾染上一点灰黑。
接着,她轻轻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抚摸一下阎灭的脑袋,却被一股灰黑色雾气强行隔绝开来。
“离我远点。异教徒,你甚至不配进入祂的国。”
阎灭眉头皱的更紧,手中灰黑色雾气波动的愈加剧烈,似乎正在极力压制将这女子一掌击毙于此的念头。
对于阎灭而言,将地上的生灵送去祂的国享受永恒的安宁,是祂对于世上一切生灵的慈爱。
而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凉烛,抱着什么“天父”的名号,宣称魂灵可以去往什么“父的天国”得享幸福,这无疑是最大的亵渎,是湮灭最大的异教徒。
世上没有可以永远享受幸福的天国,如果幸福永恒,那么这份幸福也将成为一种新的苦难。
唯有湮灭的神国,永恒的虚无之地,在那里沉眠,无梦无幻,没有任何虚妄,任何思想,才能根本上杜绝世上的苦难。
这才是最大的慈爱,最大的“幸福”。
如果说其他的“同胞”会给他一种将他们送去湮灭的虚无之地是对于祂的国的亵渎的话,这个家伙,这个凉烛给他的感觉就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杀了她,让她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让她所宣扬的愚信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都说了,弑杀同胞是严令禁止的。”
少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等待阎灭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他能猜得到,这位不可提及名号的“阁主”,柴娜恐怕一直都在附近,每一次他心中对于凉烛的厌烦被逐渐填满的时候,就会出声提醒。
凉烛似乎听不到柴娜的声音,也察觉不到柴娜的存在,还是自顾自的跟在阎灭身边,时不时问上一句。
“所以,阎灭道友,你究竟是要去哪里?去找其他的‘你’吗?”
“嗯......不,不是。”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询问之后,阎灭终于回答了凉烛的问题。
“不是?那你是要去哪?”
“现在想寻找他们恐怕很难,我能感知得到,彭琚已经藏了起来,彭矫更是一直不知踪影。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