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乌云压顶，一声响雷天边炸开，大雨瓢泼而至，天地暗沉仿若黑夜突至。

喧嚣的京城被雨幕笼罩，天地之间静谧的只剩下风雨声。

雨幕之中，突然惊现一骑紫影，直冲宫门而来。

当值的禁卫军立即警戒起来，“来者何人？”

燕似锦勒住缰绳，“让开！”

禁卫上前一看，见是燕似锦，心中惊骇了一下，随即道：“长公主要进宫，还请下马入宫。”

燕似锦望了望头顶的宫门，又望了望宫门之内熟悉的宫殿，突然改了主意：“叫燕清川出来见我！”

禁卫一愣，燕似锦发狠道：“叫燕清川来见我！”

禁卫见燕似锦状况不对，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冲进雨幕中，向万寿宫奔去。

大雨不停，燕似锦伫立在雨中，望着眼前的一砖一瓦。

这里曾是她的家，这本该是她历尽风雨仍给予温暖的归属，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悲凉。

“阿姐！”

燕清川穿着龙袍从宫中跑了出来，宫人紧紧追着他，为他撑伞。

燕清川嫌它碍事，一把推开，快步向燕似锦跑来。

“阿姐你怎么了？阿姐你快进去，别在这淋雨，你会生病的。”

燕清川伸手去给燕似锦遮雨。

燕似锦冷漠将他推开，只问：“燕清川，父皇临终前是不是给了你一支暗卫？”

燕清川踉跄站稳，整个人又是一愣，疑惑道：“阿姐？”

“是不是？回答我！”燕似锦怒吼道。

燕清川只得答：“是。”

“每个暗卫手上都有一个六瓣梅花的印记，是不是？”燕似锦又问。

燕清川再次点头：“是！”

燕似锦抿唇不语，大雨淋在她身上，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明明那么明显了，前世那场万箭穿心已经那么明显了，她还心存侥幸。

非得和他对质什么，多可笑，多可悲。

燕似锦沉默了半晌，突然又笑了。

燕清川看着燕似锦古怪的神情，一颗心提了起来，他伸手去拉燕似锦，“阿姐你别吓我，我们进去坐下好好说，好不好？”

燕似锦再次将他推开，“燕清川，你不是说你最敬我这个姐姐吗？有人要杀我，你把你的暗卫给我，现在就叫他们出来！”

燕清川怔了一下，“阿姐，我们先进宫再说。”

就这一下，他迟疑了。

她终于被压垮了，被他这一下迟疑打倒了，两世积累的怨恨，全都在一瞬间爆发。

燕似锦往后退了两步，定定看着燕清川：“燕清川，我从没想过要夺你的权，我一心一意护着你，我到死都在为你的帝位为你的江山筹谋，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天地间，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燕清川心头紧缩，他知道燕似锦说的是什么，顾烈星说前世阿姐死于万箭穿心，下令诛杀她的正是御驾亲征的自己！

他也不知道前世他为什么会下了那样的命令，他自己也想不通。

“那阿姐杀了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