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同样有些诧异的萧越,沈晚明白过来,应该是刚才萧越舞剑时动作间簪子便没有揣稳,此时掉了下来。
那簪子质地虽通透,可也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什,沈晚一边转身迈步离开一边对萧越道:“罢了,碎了就碎了吧,以后再送旁的给你。”
萧越看着地上那根断成两截的玉簪,眉头皱起,薄唇抿了几抿,终究没有说话,缩回伸出几寸的右手,跟着沈晚一道离开了。
沈晚与萧越走后,一双官靴停在那碎裂的玉簪面前,青色衣衫折身,一双比那玉还要莹润的手从地上将它拾起,放在手心中静静地端详。
一贯疏朗温润的面庞难得出现迷茫、不解,与...不动声色的愤恨。
......
公主殿中,沈晚今日在宴上浅酌了一杯酒有些头晕,便坐在苑中花树下的石桌旁醒酒。
微凉的风穿过薄薄的春衫,沈晚逐渐抵挡不住这样的清凉惬意,趴在石桌上渐渐入睡。
月悬中天,萧越神色凌冽,神色晦暗不明,居高临下看着肩头洒满落花的沈晚。
她此刻丝毫没有知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被月光在白皙的面庞上投下一片阴影。
乖顺,可爱。
毫无防备。
萧越的的右手紧攥,青筋突出,最终伸向沈晚纤弱的脖颈。
萧越漆黑的眸中暗潮涌动——只差分寸,他便可以毫不费力地掐死她。
在手即将触碰到沈晚的脖颈时,萧越忽然听到一声细弱蚊吟的呢喃。
萧越倾身凑近,想听得更清楚些。
温软的呓语在他耳畔响起,“对不起...萧越...我没有护住你...”
萧越似乎被那几个字呼在耳畔的温度烫到,慌忙起身与沈晚扯开距离,那悬在沈晚脖颈间的手也颤抖着缩回。
片刻后,萧越在一种不可名状的慌乱中逃离。
沈晚这一觉睡得很沉,梦中仍旧鲜血淋漓。
只不过不是她的血,而是萧越的。
梦中沈晚根本没来得及赶去救下狼爪下的萧越,她赶到时,萧越早已毫无生机地躺在冰凉的牢笼中。
她在牢笼外,茫然无措地抓着牢笼的铁栏杆,看着那个早已经血肉模糊的少年,悲从中来。
“萧越...对不起...”
“对不起...萧越...我没有护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