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赶上来抢春夏手中的花冠,“我也要给公主戴花冠。”
“你只摘了花,花冠却是我编的,怎么能让你抢了为公主戴冠的机会?”
沈晚见她俩都兴致高昂抢着为自己戴花环,不禁莞尔一笑,“你二人一人搭一只手不就好了。”
春夏和巧慧谁也不让谁,一个花环二人都各处一只手抬着,硬生生弄出了双手奉玉玺般的气势,看得沈晚一阵好笑。
那花环稳稳地落在沈晚垂月髻上,衬得鲜妍的一张小脸更加灵俏。
春夏顿时奇道:“公主真是恍若神仙妃!”
巧慧也不甘示弱道:“有公主这张脸,我每日梳百回高髻,拆百回头也不觉得累。”
“油嘴滑舌!”沈晚嘴里嗔道,面上却是笑意更深。
沈晚与侍女说说笑笑的一幕被无言跟在身后的萧越尽收眼底,他方才只觉得百无聊奈,一路繁花似锦也不能入眼。
此刻却恍然觉得,此间春色忽然更加明媚两分。
不知怎么走着走着,萧越发觉沈晚脚下步伐开始凌乱起来。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忽然,萧越看到沈晚的脚被一块道上缝中的石头绊住时,他的手已经快过脑子一步,一手撑在那单薄的后肩上。
沈晚脚下不稳以为自己要摔了时,后背却被一个温热的掌心支撑住。
沈晚稳住身形,转过身看果不其然是萧越,这让她内心有些欣喜——萧越这是愿意为自己搭把手了?不错不错,她的努力终于看到成效。
沈晚长臂一伸,将她刚编好的花环顺势戴在了萧越头上,端详片刻也不由像春夏那般无声发出感叹——
美人簪花,果然赏心悦目。
繁花的香气四溢,萧越神色难辨,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间的花环。
沈晚担心萧越觉得自己给他戴花是将他当小娘子折辱,立时开口道:“别摘下来,这是...这是东芜的风俗,出门游春需要戴花环,以求好运当头!”
沈晚一本正经胡说着,后面的春夏与巧慧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地搓着手——土生土长的东芜人,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习俗?
穿过一片晓雾刚歇,青葱各处的林子后,沈晚不由得看得呆滞。
一大片烟粉花云猝然入眼,落花一半在湖面上浮沉,一半在草地上铺开,月湖澄澈的湖面被两岸连成片的花树晕染成粉色,恍若一个流光溢彩的幻境。
沈晚觉得在自己在那个时代去过的任何一个让她手机内存爆满的景点都没有这未经雕琢浑然天成的花林好看,内心的欢欣不由得让她提着裙摆在花瓣铺就的草地上奔跑起来。
连着多日奔走的疲惫和噩梦的惊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沈晚觉得在现代时自己不曾明媚过的青春少年时重新在这一刻跃动鲜明起来。
少年的意气风发原来就是这般滋味。
远处被葱郁的树枝掩盖的几双眼不约而同对视一番后,几个黑色身影渐渐如鬼魅一般在林中穿行,渐渐靠近沈晚所在的那片的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