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女君还在殿中!”
一道仓惶的身影拨开层层人群,直冲着已经看不出原貌的宫殿而去。
“陛下!陛下危险!”
“陛下不可上前!”
“滚开!!都给我滚开!!!”
火光映在萧越的脸上,照出他已经血色尽失的脸。
浓烟滚滚中,爆裂声和断壁残垣坠落的声响已经渐渐小了。
都已无需再扑火,因为已经燃尽了所有的一切。
“陛下!垂拱都和横梁都已烧断在地,里面不会再有人了!”
“陛下,您会死的!!”
“那就让我死!!”
“让我死啊!!”
声嘶力竭的嘶吼在灼人的温度中只是苍白又无力的悲鸣。
离那火场几步之遥,被死死拦住的萧越浑身都发着颤,他颓然看着斜在地上垂拱与横梁。
往日那般巍峨的宫殿,原来一场大火过后,也不过只得几捧焦黑的余烬。
“还给我!还给我…”
“把她还给我啊!!”
昔日凌厉地让人不敢直视的君王,此刻颓然跌跪在地上,汗水与泪水夹杂在一起,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狼狈又无助。
巨大的悲恸让萧越喉咙嘶哑,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
“是我…杀孽深业障重,该死的是明明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蜷着身躯跪在地上的人忽然起身,冲进那尚且还有余火的残堆中。
萧越的手伸进还未冷却的灰烬中,刺骨的灼痛也未能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疯狂地在那焦黑中翻找着。
“我不信。”
“你怎么会死。”
“说好一起长命百岁,你还要看这天下海晏河清。”
锦袍与凌乱的墨发都染上脏污,可他浑然不顾,满目焦黑中,萧越的手忽然一顿。
视线中有一串已经断裂的璎珞,那块最大的如意纹样玉的四周也已经被裹上焦黑的颜色。
那是今日沈晚来见他佩戴的颈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