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被她扯得往前倾了倾,手腕被后方的锁链紧紧拽住,又被磨得生疼。
她有些无力地往后缩了缩,将自己的脸埋在锦被和衣袖中。
“不,萧越…我是好害怕你这样对我。”
“我什么也看不见…”
萧越攥紧了指节,居高临下盯着榻上缩成一团的人,漠然道:“不用对我装可怜,沈晚。你和江辞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撤。”
沈晚听到萧越忽地笑了两声,声音中饱含了讽刺。
“你和江辞,还真是般配。”
沈晚蓦地仰起了头,但眼前只有昏暗一片。
她看不见萧越是用何种神色说出这句话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冷漠和嘲讽便被放得越来越大。
仿佛每一个字都像刀子。
沈晚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悲凉。
是她错了吗。
可是…可是最后变心的明明不是她。
是他牵起了别人的手,还杀了她。
她什么也不能说,连逃走都要被抓回来,四肢被缚上锁链,然后被困在这床榻间。
“萧越,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萧越眼睑低垂,看着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人。
他缓缓伸出指尖,一下一下抚弄着沈晚垂下的青丝。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你是我的妻。”
“妻?”沈晚苦笑了两声,举起腕子晃了晃那链子,“你就是这般待你的妻?”
“沈晚,你没资格来质问我!”
“你今时今日这般境地,是你自作自受!”
“只有这般,你才会老实一点。”萧越一把抓住沈晚被磨红的手腕。
“你问我如何待你,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是!我没有资格问你,是我错了!是我咎由自取!”沈晚猛然向前挣着拽住她的锁链,凄声道。
“我是错了!我错得太过荒唐!”
“我就不该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怜悯也好,恨也罢,都不该有!”
“可我做了什么?我竟放纵自己爱上你,哈哈哈哈…是我咎由自取,你说的对!我就该被这般折磨!”
萧越的喜欢,是她抢来的。
来路不正的爱,又怎么可能是甜美的。
自始至终这爱根本就是蛊毒。
初时慢慢渗入她的皮肤,泛着甜美的气息,诱惑着她沉迷其中。
直到深入骨髓时,才猝然露出它残酷的原貌,教她流血教她痛。
可覆水难收,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她已经快要溺死在其中。
萧越的眼尾越来越红,他看着向来温和的人如今字字凄切,字字诛心。
“所以沈晚…你后悔了吗?”
萧越红着眼睛看她,颤抖语气中隐忍着十足的怒意和悲凉。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们就能放过彼此吗?”
“你做梦!”萧越双手缚住沈晚的双肩,恶狠狠道。
“后悔?凭什么你说后悔就后悔!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你把我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带我看过一遭人世间的美好,现在却又要亲自把我推回去!”
“那为什么当初不让我死在那个铁笼里!”
萧越的语气颤抖到极致,掐在沈晚肩头的手指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额上,脖颈上和手上的青筋都跳动着。
“我告诉你沈晚!我就是坏坯子,坏到骨子里了!”
“既然你要把我推回去,那我就拉着你一同进这深渊,大家都别想着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