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再次醒来时,发觉四处有些摇晃。
车轮滚过石砖的声音响起时,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在马车上了。
眼上的红绸也依然还在。
“阿越,你在这里吗?”
看不到四周如何,沈晚心里有些害怕。
片刻后,有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并未说什么话。
沈晚能感觉到那人是萧越,心里的不安褪去了几分。
“阿越,你还是不愿解了我眼上的东西吗?”
“你昨日说想看看我,我已经让你看了,你今日又想编排什么出来?”
“我…”
编排,原来他觉得昨日是她在编排。
“阿越,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南樾皇宫。”
沈晚心中一怔。
南樾皇宫?
她只以为现在是从酒楼到锦州一处落脚的地方而已,怎么突然回南樾?
从她死遁到现在不过也才两个多月,东樾的事宜如何来得及处理?
难不成萧越要把这里拱手送给邻国吗?
“南樾?阿越,可是东樾这边的事情要如何?”
片刻后,沈晚听得萧越一声冷笑。
“不然你以为,在你计划着逃跑的时候,我整日是在忙些什么?”
沈晚不禁讶然,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难道早就发现他要跑了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离开宫中?”
马车中静默了片刻,萧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才响起。
“很简单,沈晚。”
“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你会离开我,自然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看我的时候我在看你,你没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你。”
“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神情,我都在看在眼里。你在想什么,我都在心里反复嚼磨。”
“何况我三番五次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愿不愿意做皇后,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在问你吗?”
“那不是我在求你给我机会,而是我在给你机会。”
“如非必要,我不想把事情做到极致。”
“可是从前的我,对你太过纵容了。”
沈晚后知后觉生出一种被人捏在手心中的感觉,她向后紧紧贴着车壁,仿佛这样才会让她有安全感一些。
“可我…可我后来的确想要留在你身边。”
“在昭霖寺的时候,我与你说得我们要长长久久,并不是违心的话。”沈晚的双眉紧紧蹙起,“原来…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我信。”
萧越手上的立道渐渐重了,连带着锁环磨得沈晚的手腕发疼。
“至少那时是信的。”
“可是沈晚,我不敢赌。”
“如你所见,如果我真像个傻子一样去赌的话,我早就已经输了。”
“若不是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寻到了你,不日后我就该变成一抔黄土了。”
“对不起。”沈晚垂下头,“对不起…”
她无法说出原委,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又太过苍白。
“对不起?”萧越冷笑着重复着,“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是我。”
“对不起,因为你以后,再也不会有片刻自由了。”
听着萧越十分平静却又万分笃定的话语,沈晚心中大骇。
她原以为只要再过些时日,萧越不再生气了,总会给她解了这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