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晚将嘴唇咬得洇出血迹,公主心情大好,笑了两声才慢悠悠道:
“你这天罚,是执笔人不忍看你被困在原来的剧情中,好心替你写了两笔抹去了你的痛感。”
“她本以为如此就能让你和那个姓萧的贱人好好在一起,可她没想到,她运用笔力为你改命,残留在你身上的灵力和着你的血流入镜中时,反倒帮了我一把。”
“从前我怎么也炼化不了的她的那缕游魂,从此就完全融合成我的了。”
“所以沈晚,无论如何天意都不会帮你。哪怕是这本书的执笔人有心帮你,最终也都是在害你啊。”
“若不是她,我如今也不会有机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恨她吗?”
沈晚忍着喉间的血腥气,气若游丝道:“她的本意是帮我,只是阴差阳错罢了,我为何要恨她?”
公主语气轻快起来,“你还真是善良过头了,本宫可没有你那样的善心,早晚有一日,她的所有魂魄都会是我的!”
“你如此,会杀了她的…”
公主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杀人也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吗?本宫杀的人可多了去了。”
“我马上要杀的人,你听好了,他叫萧、越。”
沈晚的瞳孔猛地颤了颤,竭力摇着头。
“是我与你有恩怨,不干他的事!!”
“本宫要做什么你管不着。”公主轻哂一声,“对了,本宫就大发慈悲也免了你的天罚,因为我要看你,心比身痛上百倍!”
沈晚觉得浑身的疼痛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可听着公主的话,沈晚的内心浮上更大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反正是不好的事情喽。”公主莞尔一笑,“总之,我们先回南樾皇宫吧。”
沈晚起身,连连后退,却莫名感觉到无法反抗的力量在支配着她的身体。
“你以为你还能往哪儿跑?乖乖听本宫的话,本宫也好让你下手干净利落些。”
听到“下手”二字,沈晚脑中绷着的弦轰然断裂,她剧烈挣扎着想摆脱控制她身体的力量,可那只是徒劳。
桌案上的烛台被撞翻,火苗吞噬了一封封墨迹未干的信,沈晚被困在身体中,眼睁睁看着那些她怀着无限情意写的信文尽数付之一炬。
“绝望吗?”公主悠然道,“还有更绝望的,在等着你呢。”
沈晚大氅早就掉落在地上,在呼啸的寒风中衣衫单薄僵硬地走出客栈。
马车夜行,直直奔向南樾皇宫。
车厢内,沈晚跌坐在地上。
她已经能预想到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不要伤害阿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来你还不太明白,现在的你拒绝不了我的指令,你拿什么与本宫商量?”
沈晚近乎绝望地喃喃道:“我求求你…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到这里,不该抢你的身体,毁了你和江辞,一切因我而起,阿越他和你无冤无仇,有什么都只管冲我来。”
“求我没有用,沈晚。即便无冤无仇又如何,本宫杀的人,江辞都说他们与我无冤无仇,可我就是杀了,你们又待如何?”
良久,沈晚无力地笑起来,“所以,你在他面前,竟也毫不收敛你这性子,那你凭什么又要问他为何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