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木楸又弯了弯腰。

无忧垂眸看着她越垂越低的头，轻笑一声，打趣道：

“你怎的如此拘谨？多年不见，生疏了吗？脖子和腰都酸了吧？我记得，以前你并不会这般。”

“我……”

木楸有些窘迫，终于舍得抬头了，脸上是一层薄红，嗫嚅着说不出话，看得钟离慕一和羡很惊奇。

他们没想过，木楸那样的人，也会有如此腼腆害羞的一面。

“无需多言，我都清楚，别紧张。”

“是。”

木楸应了一声，暗自舒了口气，经过这么一下，心情也确实放松了不少。

并不是不想和鸿蒙大人亲近，只是……太多年没见了，如今大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些出乎意料，完全没心理准备。

大人该不会笑话我吧？

偷偷瞄了一眼无忧的神色，发现一如往常，这才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

“大人取回天心髓，是为了替小慕一修复丹田吗？”

无忧淡淡颔首。

“不错，我实力尚未恢复，只有八成的把握，加上天心髓便能完全治好，待日后重回全盛，自当重新给你们一滴。”

听到无忧说实力没恢复的时候，木楸表情一僵，随后频频摇头：

“不用不用，天心髓本就是大人的东西，能为大人保存这么久，已经是精灵族的荣幸了，不敢奢求其他。”

无忧看着她笑了笑。

“大人亲自出手，小慕一的丹田肯定能恢复如初，替北陌解毒的成功率也能高一些。”

“你不了解她。”

这句话，让木楸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羡解释道：

“楸姨放心吧，只要慕慕出手，肯定没问题的，炼丹什么的，易如反掌。”

看了看钟离慕一，却见对方好似胸有成竹，始终浅浅地笑着。

“那就好，那个……”

木楸说着又扭捏了起来。

“怎么了？”

听到无忧主动询问，她肉眼可见地紧张，双手无处安放，藏在身后，手指不停地打着圈。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大人有没有时间，我想带大人四处走走，看看精灵族的风景，可还称心。”

“好啊，麻烦你了。”

无忧欣然应允。

木楸眼里迸发亮光，显而易见的激动和兴奋，根本抑制不住，说话都结巴了。

“真……真的可以……吗？”

“嗯。”

“那大人想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吧。”

“好！大人这边请，我给大人带路，我们先去看花海吧，大人以前最喜欢去那里，或者荡秋千，我推大人。”

木楸喜笑颜开，招呼着无忧往外走，多余的眼神都没丢一个给钟离慕一和羡。

无忧回头看向钟离慕一，点头示意。

两人离开后，钟离慕一和羡对视一眼，看着此刻的木楸，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寒泠。

……

“慕慕，父亲会没事的吧？”

“会的。”

羡蹲在床边，声音轻柔：

“父亲，你听到了吗？慕慕说你会没事的，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我，不要放弃，我一定能救你的。”

慕慕说，中了春归的人，意识是清醒的，他说的话，父亲能听到的吧？

两人又在屋内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没人看到，房门关上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北陌眼角流下，久久未干。

……

钟离慕一和羡没有去其他地方，在树枝上坐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