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神情微冷，面无表情。

“在下原本四阶巅峰的修为，寄生在这羊首盾里，多年下来也不剩什么了，正如青老鬼所说，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的确可惜，白雨宁用手背抵了抵下巴。

“现今我白羊族灵师凋零，只有陌南一人，实在艰难，所以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雨宁眉头挑了挑，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但自己可不是供人白白驱使的。

“三个月后，是前往统领百族的子阴领五年一贡的日子，陌南此番受伤严重，老朽想请宁宇灵师一同前往，好照拂一下我白羊族，我族自有厚礼相报。”

厚礼？什么厚礼？将这块羊首盾送给她，她倒是能接受。

可羊首盾是他们的族器，轻易送不得人，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再说她有九窍玉宫可以存放于识海内，效益胜于羊首盾百倍，这种只能减缓神识几十年不败的羊首盾，还犯不着她屠族夺宝。

白雨宁一直不言语，陌南也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想法。

当初邀他对付青老鬼，他只提出要参详炼灵之法，现在要让他再次出手相助，没有能打动他的东西怕是不能办到。

“宁宇灵师，有什么想要之物，只要我们白羊族有的、给得起的，都愿意相赠。”

白雨宁心下衡量着，目前已经大致摸清了乌枭术士的炼灵之法，在乌枭氏族的领地行走也多了一份保障，接下来就是找到通往崇暗森林的路。

只是要如何侧面向他们打听这些消息，还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得细细斟酌一番。

“也没什么，我向来喜欢听些奇闻异事，对森林那边的修士有些好奇，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见闻？”

这人怪得很，好端端的为什么对异族感兴趣？

杨承天沉吟了片刻，把问题推给了陌南。

“这…对于森林那边的修士的事，在下所知甚少，陌南或许知道的会更多些。”

你都不知道陌南会知道？

白雨宁狐疑着将目光投向陌南。

陌南睫毛颤了颤，嘴角微微抿起，神情略显低落，似乎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

“我母亲是异族人，五十年前我阿爹带我穿过重重山林来到这里，不久后他也被仇家追杀身亡。”

“他生父曾是老夫的旧识，见到他们时，就只剩下陌南一人了。”

白雨宁唏嘘不已，陌南竟然有武道修士的血统。

据他的描述，他们父子穿过重重山林来到这，而这里离武道修士地界最近的应该非越国的桔梗山山脉莫属了。

他母亲极有可能就是越国的百姓。

最主要的是他的父亲为何会跑到越国去，难道是为了潜入越国？

这样说来，他父亲十有八九跟当年烈骨城那批人是抱有相同的目的。

是什么目的呢？

“你阿爹为何会去他们那边，我们与他们向来水火不容。”

“这…这我就不知了，当初去的灵师并非我阿爹一人，他只是其中一个，修为与我此时相当，那时我少不更事，对灵师之事知之甚少，现在看来，当年领头的灵师至少是灵师五阶以上。”

陌南说到最后，有了一丝明悟，又似乎带有一丝愧疚。

这就说得通了，白雨宁想到当年在崇暗森林里遇到的黑荣，筑基以上的修为，差不多相当灵师五阶的修为，其麾下还有许多蒙面人。

而那个万子归，怕是跟陌南父亲扮演着一样的角色。

“宁宇灵师，您现在是五阶灵师，或许前往子阴领会有想要的答案。”

白雨宁心下一撇，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一针见血，还一直把她往子阴领一行上拉。

“啊呃，并非老夫自私，非要宁宇灵师同行，只是这聚集众多灵师潜入他族这样重大的事，只有领主以上的灵师才有权利策划。”

杨承天语气膻了膻，感慨起来。

“想当年，老夫与陌南生父一同去的子阴领，他留了下来，老夫略有不足，没有资格参与，现在想想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