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碗筷去灶房后,婆婆拿了煎药的陶罐,还有一口巴掌大的平底铁锅过来。
公公系上围裙,拿着柴刀破开竹子,削成篾条,准备做几个采茶用的竹筐。
岑家做的是茶叶生意。
两个儿子相继牺牲,小儿子又出了事情。
死人不可复生,上面便补偿了老两口两片茶园,给了一笔抚恤金。
老两口趁着还能干,又包了两座适合种茶的山头。
匀城的毛尖有贡茶美称,只不过产量很少。
这几年茶业生意不错,老两口又肯吃苦,把茶园慢慢料理了起来,成了匀城不大不小的茶商之一。
清明前后是采茶的时候,这个时候准备采茶工具不算早。
“娇娇,好吃。”
岑九思开了曹锦云送的巧克力,吃了一块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
“我自己来。”
公公婆婆面前,楚娇有点不好意思。
“哦。”岑九思有点小气馁,媳妇儿不喜欢吗?
“妈,你吃。”
他只好把奶香味十足的巧克力递到婆婆嘴边。
莫茹瞧出来新媳脸皮薄,笑了笑没说什么,打开一包药,教楚娇怎么煎。
楚娇在宫里学过一些,所以上手很快。
“小心别烫着你的手。”
“白白嫩嫩的,留疤就不好看了。”
婆婆见她手背差点贴着火炉排烟的烟筒,吓得忙伸手拉回来。
“臭。”
岑九思接连吃了三块巧克力,皱着眉看因为熬药已经黑乎乎的药罐,一脸嫌弃。
“哟!婶儿给九子煎药呢?”
门突然被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只见岑建斌戴着大墨镜,梳着港式最流行的中分头。
穿着毛翻领的皮衣,黑色牛仔裤,登山靴,又酷又时髦。
“这是小嫂子吧?真漂亮!”
岑建斌手里拎着东西,摘下墨镜挂在贴身的薄款羊绒衫领口上,脸上笑容灿烂,目光落在了楚娇身上。
他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晦色。
这傻子走的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找这么个水灵好看的姑娘当老婆。
若是以往,莫茹见到这个侄子,也是笑着把他半个儿子来看待。
可今天却冷冷淡淡,只应了一声,继续盯着煎药的陶罐。
岑顺看了眼媳妇儿,觉得她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新媳掉井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可老婆子还是有心事。
“叔,婶,这给你们带的,城里的好货,麦乳精。”
岑建斌笑呵呵把两罐麦乳精取出来放桌子上,大屁股往靠背椅上一坐,一把搂住岑九思的肩膀:“吃啥呢?给哥也尝尝。”
岑九思想藏起来,沉着脸挣扎掉岑建斌的手。
“哟呵,巧克力啊?曹医生来过了?怎么不见她人呢?”
岑建斌自己一点也不尴尬,动手拿了一块巧克力扔嘴里,往屋里看了看,没瞧见曹锦云的身影。
“走了。”
莫茹淡淡说,顺手把电视机打开。
放着当下最火的剧《书剑恩仇录》。
“今天不给九子针灸了吗?”
岑建斌追问,目光落在陶罐上。
他当然知道曹锦云走了,门口没有停小汽车。
平时她都会待小半天才走的,今天怎么走得这样急?
白费他拾掇的心思了。
莫茹没吭声,只盯着电视。
岑建斌觉得他婶子今天有点奇怪,平时对他都呵呵乐乐的。
“小嫂子在这里还住得惯吧?”
他把话题挪到楚娇身上,一双眼在楚娇胸口来回扫。
这是真挺啊!比曹锦云还挺拔。
真是便宜这傻小子了。
岑建斌心里有些吃味儿,他就出去个把月而已,这傻小子居然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弄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