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谐好气好笑,也整理行李去了。
互道晚安都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陈谐也没打扰她们,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时隔月余再度归家,陈谐一时都总觉有些不真实。
等联络后直接到了家,见到该是一夜没睡安稳的二老,陈谐不禁心疼。
特别是母亲,神情憔悴,眼圈红肿,都不知当时哭成怎样,之后又流了多少泪。
无论平时有怎样的矛盾,相互间如何不待见,毕竟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
而事故身亡,在双方当事存有质疑的状况下,大概率是要解剖的。
涉及刑责,甚至能强制执行。
且为了保证公正性,是允许家属旁观的。
以昨晚母亲所说的状况,该是已经执行了。
就是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如何。
但别说旁观,只是想象,都必然会让母亲伤心不已了。
陈谐将行李放在沙发旁,在母亲身边坐下,握了她的手,又看向父亲,“爸,妈,都再去休息会吧,身体要紧,有什么事我先去看着就行。”
“没事,先忙完了再休息也不迟,免得总惦记着。”
顾颖宛如一夜间又老了许多,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倒是让你赶着跑这么一趟,难免耽误事儿了。”
“哪会啊,妈,事有轻重,学校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老师有好好沟通过。”陈谐只觉鼻头发酸,视线模糊起来,“那我们走吧,但等回来了,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扶着母亲起身时,也尽量调整起情绪,免得让母亲更加忧心。
“好,听儿子的。”顾颖笑得勉强又欣慰。
陈嘉泽在旁看着,也是心下宽慰。
儿子长大了。
却不知陈谐不由随之伤心的要因,便是他本质上并非二老孩子的事实。
完全不去想及这件事,必然是不可能的。
也会尽量做好。
到了地方,陈谐却又犯了难。
不认识人啊……
然而还不等他想法设法地暂且减弱下存在感,便差点给气得破口大骂。
顾欣然懂事稳重,哪怕谁都看出二舅妈对她的态度已相当不好,也拗着性子跟了来,任凭二舅妈偶尔语出惊人般的难听,其到场的娘家人更冷眼旁观,都只默默地承受着。
只不过,气归气,碍于现况,陈谐也只能找了个难挑毛病的借口,将她带到一旁柔声安慰。
当然,既堵了二舅妈的嘴,挡了其娘家人的眼。
等父母需要找一圈,让他过去和其他亲戚打招呼,便也能现卖机灵。
虽说一举两得,却也心累得够呛。
事情都还没解决,就这么毫无掩饰地对待亲生女儿。
是没见其他人简直都一样寒心的眼神吗?
还真是脸皮够厚,剐在上面也不知道冷和疼。
而两边一大家子人,除了二舅家也在临海,其他亲戚倒是各散过日,还没来齐。
大伯陈嘉禾昨晚便带着大堂哥陈宇赶了过来,见状也是气得长吁短叹,就差没硬怼了。
三叔陈嘉言由于还谈着业务,让二堂哥陈勋和三堂姐陈玉,同样前脚赶后脚的到了。
同样看不过眼,却碍于是小辈,不好开口,便在关键处来个冷笑讥笑,任二舅妈和其娘家人如何不满,更权当耳旁风。
至于四叔陈嘉励,离得远,带着堂妹陈忻还在路上。
三舅顾恒也是今早才到的,一家子都来了。
见陈谐出面将顾欣然带到一旁,三舅和三舅妈便也没做其他,冷嘲热讽地斗了个痛快。
看得顾颖和陈嘉泽只觉头疼。
但也不劝,任他们闹。
得益于相互间都习惯了称呼名字,倒让陈谐摸清了大概,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不过,透过期间偶杂的对于事故的争论,以及带着肇事人而来的公务人员所重述,他还真听出了许多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