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眶留下了血泪，他用双手挖出了眼眸，用长剑刺聋了耳朵，割破了咽喉，体内的五脏在黑暗中鲜血淋漓，还未失去意识的他砍断了四肢，犹如一尊人翁立在了黑暗中。

这些自残的行为，宛如最为残酷的刑法，可是陆煊仍然是毫不犹豫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都会产生极大的痛苦，对身体与心灵都是巨大的伤害。

也正是因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心灵上的感知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能够洞察到深邃黑暗里的一切情况。

妹妹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只剩下了一颗头颅，面色惨白，可眼皮还在微弱的眨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在为找到的一线生机而感到高兴。

陆煊没有精力过多的去感知妹妹的情况，因为现在的他因为术法的缘故，正处于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亢奋，两种感知交加，使他的情绪十分癫狂：

“太上真人，伟大的吾主啊！杀了他！杀了他！”

虚空攒动，天雷滚滚。

在感知中，遥远的天际边，那不可言说的存在，回眸望向了这一片漆黑的世界。

只是简简单单地望了一眼，如同神明般不可战胜的赶尸人老祖宗——后卿，即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凄厉的叫声好似厉鬼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他的痛苦，却让陆煊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兴奋愉悦之意。

这种兴奋愉悦的感觉，并不是来自陆煊本身，而是在感知中所察觉到的情绪。

这种情绪的来源，正是在‘凡夫七苦’中被称为太上真人的存在！

‘太上真人’就像是在发现了饕餮盛宴，期盼着，它们死亡时，所产生的绝望、痛苦、恐惧等等混杂的负面情绪。

做为术法的使用者，陆煊精神上的距离在与它不断的拉近，仿佛已经到了它的身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身上让世间万物所战栗的气息。

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注视下，里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在无限的接近毁灭，崩碎，冥冥之中，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维护这个世界，使得其在崩碎之后，又重新复原，不断的重复着。

后卿庞大的身躯同样如此，在无限的毁灭与重生之中，它痛苦地嘶吼着，整个身躯不断地弯曲，似乎是在不受控制的向‘太上真人’朝拜。

可是拥有无上权威的它，又如何肯就此屈服，当它的身体再一次近乎崩碎时，它手上持有的各种法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彭”

无数的紫色血肉崩碎在世间各地，在法器的余音中，它的血肉并未重新汇聚在一切，像是拥有了自我的生命，不断的寻找着躲藏的位置。

可这一切那里逃得过‘太上真人’的注视，一块块血肉消磨在了世间，直到在里世界再也察觉不到后卿的气息。

“不，不对，后卿没死，它化作血肉逃跑了！”

陆煊的感知提升了无数倍，能够轻易的察觉到后卿每一块血肉的位置，以及被消磨的时间，可诡异的是，后卿散落在各地的法器都消失不见了。

它带着自己的法器逃离了里世界。

“笛鲕糍。”

‘太上真人’的声音混沌不清，陆煊根本就听不清，也没有能力去思索与探究它的话语。

只是刹那，他的意识就在虚空中泯灭......

在意识消散时，它仍旧是剥夺走了陆煊体内的一部分东西，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可最为诡异的是，陆煊这一次在‘太上真人’身躯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知为何，这股味道，让他觉得有几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