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使大人?你这是要去那里?”
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可陆煊却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丰府城真灵教的副统领——洪兴全。
我的身份没有问题,有这层身份在,就算是他知道自己与这伙子湘西人有些关联,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吧。
事实也正如陆煊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我跟随这些人多日,统领大人既然率兵来围剿了,在下自然是要将这里的情况尽快向左使汇报,免得耽误了统领与诸位兄弟的功绩啊!”
陆煊的神情极为平静,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可他身上的伤势哪里能骗得过洪秀全的眼睛,他只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便笑了笑:“大人看样子受了不小的伤,难道不随着我等先回去养养伤势?还有你身后这位是?”
陆昭昭的存在是藏不住了,陆煊的只得随口编出了谎话:“洪统领,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便别问,我追查这些湘西的修士,为的可就是她,你明白吗?”
洪秀全瞳孔微动,略一思索后,便拱手道:“是属下唐突了,大人想要下山顺着这条小路走便可,只是需得小心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耍了一些手段,在这山上弄了一大堆的邪祟,我带来的人如今应付这些邪祟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陆煊强忍着急于下山的冲动,淡淡地点了点头:“正事要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下记得清清楚楚,洪统领倒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了。”
“谢大人夸奖。”
看不清火焰中的洪兴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够听到他那略显谄媚的声音。
陆煊无心与他纠缠,当即就拉着陆昭昭大步往山下走去,只是手中握着的黑剑从未松开过。
他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
等陆煊走远以后,洪兴全脚下的泥土地微微耸动,竟然是从中钻出了一个人头。
只见刘贤缘手里提着一个飘忽不定的女人,出现在了这片林子里:
“大人,这些女子的冤魂属下已经尽数诛杀,特意为大人留了一个命格不错的。”
洪兴全看了一眼刘贤缘手里提着的狰狞女鬼,毫不犹豫的扭断了它的脖子,随即就像是拿酒壶一样,将头颅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又像是在喝美酒一样,竟然是将女子的头颅整个吸入了肚子里。
他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有些不满道:“这些女子应该是我们给山上村的守村仙吧?怎么才收集了这么点香火?”
“村子里已经没有了活口,想来是这些人平时疏于供奉吧。”
洪兴全冷哼一声:“咱们平日里哪有功夫管他们死活,给他们找来能守村子的东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迟缓供奉,活该被灭村。”
“倒是如此。”
刘贤缘像是见怪不怪,只是指了指陆煊离开的方向,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大人,这件事情没有被行走使大人发现吧?国师可是不允许各地有香火供奉的事情出现,咱们这样做.....要是被发现了,恐怕.....”
“刚刚我驱赶这些女子路过时,他并未留意这些女子,想来是没有注意到她们。”洪兴全微微叹了口气:“咱们这些人可修的香火道,没有香火供奉,我们还修个屁!被发现了,大不了再转投别处,我就不信,天大地大的,还没有咱们的容身之所?”
“大人说的是。”刘贤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说到守村仙,洪兴全的眉头微皱:“我前些日子听手下人来报,在此地百里外的八戒庙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毁了,村子里的人连魂魄都被人抽走了,你且先去查查,若是没有头绪,便将此事想办法安在这些湘西来的修士身上吧。”
刘贤缘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诧异的说道:“据属下所知,咱们这地界好像是没有其它外来势力,这件事情保不齐正是湘西的人干的,除非....”
见刘贤缘的目光看向了陆煊离去的方向,洪兴全的心中顿时明了:“没有除非,若真是这样,那便是湘西干的。”
刘贤缘微微躬身,低声道:“属下只是觉得这位行走使大人实在是有些问题.....”
“哎。”见刘贤缘在变通一事上略有欠缺,洪兴全又教导道:
“贤缘,你我相识甚久,算得上是兄弟了,有些话为兄还是要告诫你一番,咱们入真灵教只是为了修习,许多不该想的事情,便别去想,不该沾染的麻烦便不要沾染,我知道你觉得咱们这位行走使大人行事诡异,不说别的,就说他带走的那位女子,指不定就是湘西的人,可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莫不是想在真灵教做大做强?”
“呵呵。”刘贤缘忍不住笑了:“真灵教算什么,若不是它们势大,咱那里会加入它们。”
“没有想过那便是极好的。”听着四周的喊杀声逐渐平静了下来,洪兴全身上的火焰也逐渐消散了,露出了纹满一身形似烟雾的恐怖头颅:
“实话告诉你吧,真灵教现在可谓是危机四伏,前不久在外寻游的国师便遭到了那些蓬莱修士的围杀。”
“嘶。”
刘贤缘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问道:“他们怎么敢?”
“哼,有张道陵在,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洪兴全负手而立,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淡淡道:“虽然他们被尽数诛杀,可你看着吧,这世道快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