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含笑点头。
叶枝枝撒丫子就跑。
不过跑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大人,你左胸口的伤,不至于致命,还是让马大夫少给开一些上等的药材,将人参那些换成黄芪,再加些槐花,地榆,于大人而言,效果更好。”
萧景珩挑眉。
他往日只听说,一些大夫望闻问切,望是最厉害的一种。
这小女娘,先前能发现木门后的他,可见是有些武学功底的,如今又能在和他说话间,发现他身上的伤。
“多谢姑娘。”
他战场厮杀这些年,倒是少见这样鲜活的女娘,甚至有种想摘下她帷帽看看她模样的冲动。
但想到家中已有妻儿,如此行径实在可耻,便赶忙压下了那股子悸动。
叶枝枝一路溜到湖心中央。
刚走过去,便听见齐院长那句,“罢了,明日我去趟元宝镇找周殊鹤,我倒要好好求求,这炭笔画是谁画的,怎么就不能偷偷告诉我了!”
叶枝枝,“……”
叶枝枝心里有种微妙的预感,“那什么——”
她轻咳一声。
湖心中央站着的几个老男人齐齐转头,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你谁?哪位学子的妹妹?书院重地,怎么能随便乱闯?”
“来人,给她——”
“这炭笔画,是我画的。”叶枝枝道。
对方的话成功被打断,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枝枝。
好像是在说,真的假的,你没事吧?
叶枝枝借着宽袖的遮掩,从空间里随便找出一张自己以前画过的废稿,画的是石膏花瓶。
要说原本众人还觉得不可置信,大放厥词 书院重地,怎么能让一个女人随便进来。
在看见这副画后,齐院长及时改口,“书院重地,本是天下文人切磋,探讨学问之地,怎能看对方是个女人,就这般咄咄逼人,周副院长,你这太过迂腐啊!”
周副院长,“……?”
好家伙,你这就开始甩锅了。
齐院长,“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炭笔画,我可想学俩月了。”
周副院长,“难道我不想学?”
“先让我学。”
当下一脸温和道,“这位姑娘快坐,你和我细说说,这炭笔画是怎么画的。”
叶枝枝倒是有功夫提点两句,越说,对方眼睛越亮。
“原来如此,你继续。”
“欲知后事如何,”叶枝枝真诚恳求道,“劳烦几位陪我去县衙走一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被人栽赃陷害,还望几位大人能帮忙重新出个考题,用来证明他的清白。”
齐院长等人震惊,“天子脚下,竟还有被人栽赃陷害之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科举不正之风必须摆正,走,我等这就同你去看看!”
叶枝枝,“……”
你们还挺会的。
*
与此同时,县衙里。
被叫来的孙世杰咬牙道,“萧行止,你可想清楚了,白鹿书院的院长能管这个闲事,你若是现在离开,我既往不咎,否则,你就是得罪了我们孙家,往后可不止三年不得科考,到时……”
萧行止面无表情道,“我自然是考虑清楚了。”
孙世杰冷笑,“不自量力,白鹿书院的院长曾是天子近臣,你一个乡下人,他还能管你的事儿?”
赵母听孙世杰这样说,原本的担忧可算消散。
谁知下一刻,叶枝枝便带着齐院长走了进来。
百里清正和齐院长对视一眼,道,“既然人也到全了,准备一下出题考试吧。”
叶枝枝道,“等等。”
孙世杰心里本就咯噔,闻言急忙道,“怎么,你们母子可是后悔了?”
叶枝枝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有个要求,如果确定我儿子没有抄袭策论,孙公子是不是应该举着道歉书,在县城内走上一圈,高声认错,省的辱没我儿名节。”
孙世杰也并非不通文墨的蠢才,他学了七八年,考了两三次,这才在拿了萧行止的策论后,考了个不错的名次。
听叶枝枝这样折辱他,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露怯,当下也来了脾气,冷笑道,“行啊,你儿子若能证明清白,别说道歉,就是罚我不能参加科考都行。”
他有信心,虽比不过萧行止,但依照这次科考的难度,到时候考个和萧行止差不太离谱的成绩,即便大家怀疑萧行止没抄,也不能拿这个做为铁证。
赵竹梅没说话,左眼睛含情脉脉看着孙世杰,右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萧行止。
叶枝枝,“……”
真厉害啊。
很快,齐院长便出好了题目。
萧行止和孙世杰分别坐在衙门的前方和末尾,俩人直接隔了十万八千里。
十多双眼睛盯着他们。
萧行止写的很快,无论是默写,还是策论,几乎看了几眼,心里有数之后,似有神助一般下笔,不过一个半时辰,写考完了。
而孙世杰则是抓耳挠腮。
他看着题目:
——“四书中,倒数第36句话是?”
——“中庸第27页通篇默写。”
——“大学第139句是?”
——“立嫡长乎?立贤能乎?”
孙世杰,“……”
齐院长已经开始给萧行止阅卷了。
对完答案,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萧行止。